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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娘這是在給誰寫信?可需要我去送?”
沈晚抬眸,靜靜地凝視著她,在橙色燭光中尤顯柔美,“這是給沈家的信。我死便死了,可必須要給你留個身份才行。沈家家風極嚴,不大可能認你,但是將你認作遠房親戚之類的,總是可以的。我身為沈家女兒,命不久矣,沈家不會不給我這個臉面的。”
宦娘暗暗揣測著那信中的內容,隨即咬牙道:“娘可不要低聲下氣地去求。如今世道變了,世家出身什麼的,哪裡比得上有個頂用的異能?強者為尊,賈念學都能當皇帝,正經的天子石赦反倒被人追著四處奔逃。我懂孃的心,可是沈家的身份和認可,我並不在乎。”
沈晚嘆了口氣,道:“乖女哪裡都好,可就是有一點,讓為孃的我放心不下。你太過記仇了,總想著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便是還不了,也非得比對方過得好不可。孃的話,你可能聽不下去,但是娘必須得說。日子都是自己的,有仇是得報,可也別為了報仇,把自己的日子毀了。你自己過的高興便是,記得太多,就太累了。”
宦娘垂著頭,不願惹孃親動氣,因而不敢辯駁。沈晚瞧著她的模樣,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雖看著堅強平和,可卻氣性極大,以至於有些固執,常人難以說動,便笑了笑,道:“娘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看著你成親嫁人。”
宦娘心上一頓,李績的音容驀地闖入心間。她自問對李績並無風月之思,可她在這方面著實天生淡薄,從小到大,對誰也不曾動過什麼女兒家的心思,若是被問起來想要嫁個怎樣的男人……她便一定會回答,嫁個好男人。李績無疑是個好男人,且沈晚對他向來十分中意……
沈晚睨了眼宦孃的眼神,徑自思量一番後,低聲道:“有些前塵往事,也該對你說清了。”
宦娘回過神來,望向沈晚。
“我早就知道伯平的身份。不,該說是徐平才是。”沈晚淡淡地笑著,柔聲說道。
宦娘陡然一震,咬著下唇,忐忑地觀察著沈晚的表情,卻見沈晚很是平靜地笑著說道:“娘裝的很像是不是?”
頓了頓,沈晚續道:“徐世韋確實是個小人,可他對我,到底是存了幾分真心的。只不過他對我的真心,在聲名與銀錢面前,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你當他一介凡夫出身是如何尚了長公主的?還不是因為,長公主不但不是處子之身,肚子裡還懷了孩子。這還不算什麼,更為要緊的是這孩子生父的身份。”
二十年前,韋家長房尋回了年幼時被拐賣,失散數年之久的么子,可卻無法將么子的身份公之於眾,全是因為此子因著姿貌出眾,被拐到了小倌倌裡做男娼,且還在京都中豔名遠播。韋家無奈,只好在京郊另建別院,將小公子養在其中。
榮昌長公主徐姜,彼時尚還年少,美豔而跋扈,在京郊遊玩時對小公子一見傾心,硬闖入人家的院子裡,非要將他帶走不可。長公主的母親本就是韋后,別院裡的管家想著同是一家人,向長公主說明緣由應該也是無妨,便將小公子的身世告知了長公主。
然而他卻不曾料到,長公主自從別後,對那人魂牽夢縈,茶不思,飯不想,害了相思病。她痴迷得厲害,便日日驅馬趕往京郊,最終強迫小公子與之燕好。長公主有了身孕後,韋后大怒,將小公子藏了起來,且逼著長公主打胎,誰曾想徐姜竟抵死不從,非要生下這個孩子不可。
這個孩子,就是徐平。韋后之所以選擇徐世韋為長公主駙馬,看重的便是他對於名利的汲汲之心。這樣的男人,再好控制不過,更何況他還有沈晚這麼個把柄。
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以來,沈晚不曾被長公主徹底除去的原因。
只可惜那位小公子後來還是死了,長公主也因此心灰意冷,專心盡起為□□子的本分來,接連為徐世韋生了數個子女。也就是說,徐世韋的子女中,唯獨徐平不是他的親生子,而是他頂上綠帽的象徵。
宦娘從沈晚口中聽到這樣的過往,不由得震驚不已,再聯想起徐平對於父親及弟妹的漠然態度,不由得憬然有悟。難怪他基本只提起過母親和外祖母,對於徐世韋提都懶得提起,對待徐蘭露雖還有些哥哥的樣子,稍有照顧,可到底說不上親熱。
那麼,也就是說,她與徐平……並非兄妹?
沈晚瞧著她的模樣,笑了笑,又啟口道:“這還不算完。”
“在那小公子死之前,也就是長公主甘心為他生兒育女之前,徐世韋對我還很是看重,每個月都會偷偷摸摸地來看我。我當時也是對他還沒完全死心,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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