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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往馬車上爬去。

傅清明在旁邊站著，從方才馬車出現裡面的出聲開始，阿緋的注意力就一直都馬車中的人身上，她甚至沒有再看過他一眼，彷彿他完全不存在似的。

傅清明見她手腳並用往那輛馬車上爬得著實兇猛，隱隱透出一副絕不回頭的架勢，他心裡忽地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想要一把將阿緋拉回來，然而看著她吊在車轅上竭力往上掙扎的模樣，伸出手去，反而成了託她一把的姿勢。

阿緋只覺得有人在腰間一扶，她便輕快地爬了上去，她果真並沒有回頭看傅清明，甚至不在乎究竟是誰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傅清明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見阿緋毫不猶豫地把車扇門推開，她已經進了車廂。

車廂裡的微光從開了的門扇間照出來，但沒了阿緋的身影，傅清明卻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他微微抬手，看著扶她上車的那隻手，忽然很想把他斬下來：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做出來的又是另一回事，什麼時候他傅清明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車廂的壁角處都嵌著夜明珠，但比起傅清明的那輛馬車來，這輛卻簡樸的多，車廂裡鋪著厚厚地毯子，靠著車壁，坐著一個人。

昏黃溫潤的光芒裡阿緋依稀看清楚他的模樣，心裡有個古怪的聲音叫了起來，阿緋眨了眨眼，望著那雙眼睛，二話不說地便爬過去，張手將人緊緊擁住。

那人呆了一呆，珠光下面上露出個模糊的笑，緩緩地將手抽出來，在阿緋背上一拍，卻並沒有說話。

阿緋撲他的懷裡，生怕會飛了似的抱得緊緊地：“是你嗎？”

“嗯……”他應了聲，聲音極為溫柔，“還記得……皇叔嗎？”

阿緋往前靠了靠：“皇叔，皇叔……”她眨了眨眼，皺著眉，又喚了聲，“禎……”心裡有幾個字，急躁地跳著，似乎想要找機會躍出來，可是又太急了，反而顯得越發雜亂。

阿緋仔細地望著面前之人，卻見他衝自己微微一笑，喃喃道：“可憐的孩子……”他抬起手，在阿緋的臉上背上輕輕撫摸過，阿緋掙扎了一會兒，又漸漸地安靜下來，最後竟趴他的胸前安穩地睡了過去。

馬車調轉車頭，往鎮外而去。

車中，傅清明望著對面的慕容禎雪：“王爺怎麼忽然出京？如此連夜趕路，王爺的身體……”

慕容禎雪卻只是垂眸看著身邊靜靜睡著的阿緋：“總覺得自己有些時日無多，生怕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所以才……”

傅清明皺眉將他的話打斷：“王爺何必說這些喪氣的話。”

禎雪淡淡微笑：“我也知道我的身子狀況，就不必安慰我了，見了她，知道她無恙，也放心些。”

傅清明默然無語。禎雪打量著他：“你的臉？”

傅清明臉頰上被阿緋劃下的那道傷仍，傷口並未癒合，顯得觸目驚心，如美玉微瑕。

傅清明卻並不意：“小傷而已。”

禎雪便不再追問，他抬手將阿緋頭上的枯草摘下，扔在旁邊：“阿緋似是瘦了……大概是吃了很多苦。”

傅清明也看向阿緋：“她……這兩年是跟朱子迦生一起。”聲音啞啞地，有些苦澀。

禎雪似乎吃了一驚：“是南溟的那位質子？為何信中沒有說過？”

傅清明道：“不想王爺為此憂心。”

禎雪的手有些發抖，他看看傅清明，又看看阿緋：“居然是他……居然是……那麼……”

禎雪忽地想到一件事，臉上顯出幾分猶豫不決的神情，雙眉微蹙：“清明……”

傅清明道：“在。”

禎雪的手落阿緋的臉頰上，指腹輕輕滑過：“清明……若是你心中另有所想，我也明白，不必……委屈自己。”

傅清明抬頭，愕然道：“王爺這是何意？”

禎雪靜靜地看著他：“阿緋同朱子一起兩年，不管當初的原因是什麼，但畢竟……她同你雖然曾是夫婦，可是若是……”

禎雪還沒有說完，傅清明便道：“王爺這可是在考驗我嗎？”

禎雪眉一挑：“並非如此，只不過這是哪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怕你礙於顏面不肯出口而已。”

“末將看來是那種虛偽之人嗎？”傅清明望著阿緋，緩緩地又道，“據我所知，朱子並未跟她……大抵還是以禮相待的，因此王爺大可放心。”

禎雪有些不以為然：阿緋生得極美，朱子冒著性命危險將她拐走，難不成兩年之內都如柳下惠一般？若說朱子對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