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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成,剛還覺得你有點聰明,現在倒上趕著跑去幹蠢事。”
“你什麼意思?”夏甘草氣鼓鼓地抬頭看他。
“你當他一個小小的急診室主任就敢做出這種事情麼?好壞摻半?這次不過是試探,能繞過人最好,繞不過自然也有解決的辦法。剛才是你自己說的,你不過是個小小的藥劑師,你管得了那麼多?”
夏甘草聽得鬱悶非常,卻也知道他說的沒錯:“那,那就這麼算了不成。”
宣椱不屑地哼了一聲:“結果好不就成了,至於是怎麼達到這個結果的,你理他。”
夏甘草對這樣毫無原則的“結果論”腹誹頗多,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好悶悶地走路,宣椱說完這些話也不再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他走路快,步子也邁得大,甘草加快了步伐才能勉強跟得上。
她跟著宣椱從一家服飾店的後門穿入街巷,走上一條泥濘溼漉的小道,稍一抬腳就有髒水飛濺起來沾上褲腳,夏甘草開始還走得小心翼翼前躊後躇,到後來實在跟宣椱的距離拉得太遠,眼見他也沒有要停下來等自己的意思,也就顧不上鞋面褲腿會蹭上汙漬,小跑了幾步追了上去。
宣椱聽見甘草微微喘著氣的聲音從耳後傳過來:“都已經下過雨這麼多天了,這條路還這麼難走,住這邊的人可怎麼辦?”宣椱頭也沒回地說:“住這裡的人,鞋子一般比路髒。”
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一樣,話音未落,就有兩個五六歲的男孩子卷著褲腿光著腳丫,嘴裡胡亂叫著奧特曼之類的,保持一個開飛機的架勢從兩人身側呼嘯而過。此刻雖然是春末夏初,傍晚時分也常常有大風捲過,伴著涼氣襲人。夏甘草見這兩個孩子連鞋子也不穿,登時就出聲叫住了他們,話音甫一出口,立刻就後悔了。
那兩個孩子面帶驚疑地閃著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她,宣椱也停下步子,臉上浮著半是好笑半是玩味的神情。就著已經昏暗的天光仔細看她,見她一雙深瞳微微泛著窘意,下意識地輕咬下唇,暮地心頭一動,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像酒一樣迷迷濛濛地漾開。
“回家穿上鞋再出來玩吧,這樣光著腳容易著涼。”夏甘草在心裡組織了半天語言,臨了就只吐出這麼一句平淡的白痴話。
小孩子聽見居然是這話,又笑嘻嘻置若罔聞地跑開了,宣椱倒是走回到她身邊:“走吧。”
甘草點點頭,兩人繼續往深巷裡走,一路上心裡也暗自嘲笑自己多事,這樣的事情自己如何管?就算管,又怎麼管得過來?走著走著突然直撞到一個人後背上,夏甘草捂著口鼻一看,卻是宣椱不知什麼時候停下步子,眼睛正望著巷子正前方的一輛白色帕薩特。
巷子本身就不寬,這車就佔了一多半,偶爾來往的人側著身子才能從巷裡剩下的空間裡擠過去。這樣的地界塞進了這樣一臺車,本身就很不協調,更讓甘草納悶的是不知開車的人是怎麼把車絲毫無損地開進小巷裡來。
斷雲微渡(7)
宣椱擰了擰眉,還是迎著那車走了過去。還沒到近前,就從車上走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穿著製作考究的灰色小西裝,臉上塗著濃濃的彩妝,踩著高跟鞋蹭蹭跑到宣椱面前,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
宣椱倒像是沒見到這人似的,側身便要繞過去,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只能出聲阻攔:“他已經進了看護病房,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宣椱並不理她,卻也沒再往前走,只是偏過臉去不看她,又從兜裡順手掏出一顆煙點上。
那女人也看見了甘草,眼裡先是閃過一瞥驚疑,然後又有些訕訕地衝著她點了點頭。甘草一時猜不透這人跟宣椱的關係,又不方便走,也只能尷尬地站著。
“病危通知都下了三次,我知道他就是撐著一口氣在等你。我什麼也不要了,只要你去看看他。”這話說的悽婉哀怨,連甘草都聽得心裡一軟。
“有什麼好看的?”宣椱沉沉出聲,話語中一派疏離。
“他就快要死了啊,你就當是可憐他。”
“可憐?他憑什麼讓我可憐,你又憑什麼讓我可憐他。”
“好歹你也叫過我一聲媽。”那女人氣結,提高了聲調喊起來。
“你?”宣椱輕蔑地一挑眉,“配嗎?”
“你!”女子聽了這話,面上怒容一現,“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是不肯嗎?也好,我在車裡等你一晚上,不管你去不去,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說完便決絕地轉身,走到車邊拉開門坐上去。
宣椱對她這番話置若罔聞,漠然地熄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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