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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禎半閉著眼睛,笑了笑,低低道:“沒想夫人力能扛鼎!”
周青青看了眼他蒼白的臉,沒好氣道:“都這樣子了,你嘴上就不能消停些。”
秦禎悶聲笑了一下,闔上眼睛,沒有再出聲。
周青青蹙眉在窗邊站了片刻,想了想,伸手將他衣服前襟解開,卻見他包紮胸口的白布,全是乾涸的暗紅血跡。
這得是受了多嚴重傷?
周青青給他墊好枕頭,躡手躡腳出門,走到外頭見秦禎兩個手下還未走,便開口問:“王爺怎麼受的傷?”
“東境那邊遭北趙偷襲,王爺趕到邊線,帶人將北趙軍擊退後,返回營地時,卻遭幾個埋伏的北趙軍暗算,王爺不慎中了幾箭。”
“中了幾箭?”
小手下點頭:“好在王爺武功高,身體底子好,才沒有大礙,若是換做別人,只怕早就沒了命。不過王爺傷得那麼重,咱做手下的都讓他養好了再趕路回西京,他愣是不聽,等北趙那邊一安分,就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罷了,這人又笑了笑,“想必是王爺念著王妃。”
周青青乾乾笑了兩聲,他們還只能算是陌生人好麼?
王爺重傷,自是王府大事,上下一陣忙碌,又是祈福又是驅邪。周青青看不懂這些西秦習俗,只得待在房中,照看不知是昏迷還是昏睡的秦禎。
到了傍晚,秦禎喝了一次藥,吃了些粥,又沉沉睡去。馮瀟來探望時,他也沒醒。
周青青領著馮瀟進屋,想要試著喚醒床上的人時,馮瀟卻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我就是來看看王爺,王妃不用叫醒他,別擾了他休息。京中的事,等他好些了我再同他說,免得他操心。”
周青青點頭,低聲回他:“大夫倒是說沒有大礙,不過他中了幾箭,想來也是傷得很重,不然也不會回府就一直昏睡。”
馮瀟神色嚴肅,看起來憂心忡忡,點點頭:“王爺福大命大,好幾次都是從鬼門關走過的人,這點傷奈何不了他。”他頓了頓,又道,“還望王妃多費些心。”
周青青輕笑了一聲:“他是王爺,我是王妃,照顧他是我的本分,馮將軍不用擔心。”
馮瀟又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無知無覺的人,默了片刻,才同周青青低聲道別。
因著秦禎重傷,周青青怕碰著他,也不敢上床,就拿著張凳子坐在床邊,打算徹夜照顧他。
不過坐了不多時,便睏意來襲,眼睛漸漸睜不開,腦袋不停往下點,到了後來,乾脆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其實秦禎重傷是一回事兒,但一回來昏睡如此之久,主要還是因為返程趕路的顛簸,連著幾日未眠,讓他受傷的身子扛不住。
但他到底子好,睡了這長長一覺,到了前半夜便悠悠轉醒,入眼之處便是周青青的臉。屋子內油燈漸漸枯竭,只剩豆大點光,襯得眼前的臉有些模糊。
秦禎低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掐了一把她的臉。
臉頰粗糲的痛意,將周青青驚醒,咕噥了一句,發覺是秦禎在作祟,嗔道:“你作甚?”
秦禎收回手,拍拍旁邊的床:“怎麼不上床?莫不是怕我對你做什麼?我現在可是心有餘力不足,你大可放心。”
周青青瞪了他一眼:“我是怕碰到你傷口。”
秦禎笑著微微點頭:“所以你其實是期待著我對你做些什麼?”
周青青哼了一聲,訕訕笑道:“你都身中幾箭,還有心思消遣人?”
秦禎朗聲笑出來,不過笑到一般就戛然而止,因為被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了口涼氣,卻還是道:“難不成我受了傷,就該以淚洗面?”
“活該!”周青青看著他齜牙咧嘴的表情,沒好氣道。
秦禎稍稍平復那喘不過氣的痛意,佯裝沉下臉:“讓你上來就上來!別跟我磨磨唧唧。”
周青青看了看雖然不小,但秦禎那高大挺拔的身子躺在上面,確實佔了一半,於是仍有些猶豫:“真的不怕我碰到你傷口?”
秦禎理直氣壯道:“你別碰到就是。”
周青青就沒見過這麼讓人無言以對的人,想了想,要在床邊熬一夜也不是個事兒,去別的房間睡,又怕這人晚上要人照料。最後只得小心翼翼爬上了床,躺在他旁邊。
她剛剛躺下,秦禎的手就伸過來,攔住她的頭。她想要躲開,這人卻道:“你別動,小心碰到我的傷處。”
周青青道:“那你就別挨著我。”
秦禎厚顏無恥道:“你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