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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師父則又是乾脆地回答道:“當年在蜀地撿到你時,四面都是熊熊大火,為師覺得你與火有緣,便決定讓你修習火術。如何?你可喜歡?”
我像上次一樣,還是說不出話來。
我從小就是個遲鈍的孩子,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是常事,師父也就渾不在意,揮揮手讓我離開:“小燭,你是個天分極高的孩子,你想想看,有幾人似你這般,天生神淚的?你可要好好修習,休要辜負了為師一片心血栽培。”
師父幾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我啼笑皆非。人家都是天生神力,我這“天生神淚”是個什麼鬼?師父這是老眼昏花,看不見我腦袋上燒的幾道焦痕嗎?我這若叫天分極高,那師兄們豈不是都要成仙了不成?
無論如何,雖然師父有諸般的不靠譜,但畢竟還是我們師兄妹五人的授業恩師,須得日日請安,時時恭敬。我同三位師兄寒暄一陣,便正好到了辰時,是該去給師父問晨安的時候。我們四人一起離開楓園去了師父平時起居所在的秋嵐堂。
秋嵐堂是天草閣的主堂,師父一般會在此地打坐看書,偶爾也會在裡面打哈欠看鬥鳥。師父是個閒雲野鶴老道人,不喜束縛,不過偶爾也有被人纏住的時候。我們一行人走到門口,師父的貼身藥僮當歸正站在門外打掃落葉。當歸看見我們,忙扔了掃帚,迎了上來行禮:“當歸問各位少主晨安,主人剛剛起身不久,四少主已經在內請安了。”
果然,我們這還沒進大門,便聽到四師兄高亢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師父您看,這明明白白是個‘天山遁’卦,卦象險之又險,若貿然出門,可是大大不妙啊!……”
四師兄垠是個話嘮書呆子,平日修煉法術之餘最喜愛研究易經八卦,尤喜歡纏著人高談闊論,也不管別人高不高興,連師父也拿他沒辦法。我與三位師兄相視一眼,會心一笑,一起進了院子。
走過藤蔓繚繞的庭院,朱漆正門大開,堂中師父坐在紫藤椅上合著眼睛打哈欠,眉毛鬍子耷拉下來,一臉倦怠的模樣。而四師兄背對著大門,正手腳比劃口沫橫飛地說話:“……師父,您聽我的準沒錯,明日絕非進宮吉日。您若不信,我跟您打個賭:我今早還卜了個卦,等今日小燭來請安,她必定又被火燒了眉毛!”
我尷尬地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二師兄忍不住在一旁“噗”地笑出了聲。師父聞聲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白鬍子抖個不停:“行了老四,為師信你的了!”
我同三位師兄忙進屋向師父行禮問安。四師兄一怔,回頭看見我們,“啊”了一聲,急忙道:“垠見過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說著,他轉向我,作了一揖,“小燭,對不住,師兄絕非有心笑你,而且……”四師兄仔細看了看我,笑道,“今日這焦痕比往日重許多,你的法術定然又進境了!”
我被這直腸子一根筋的四師兄弄得沒脾氣,只能扶額說道:“師兄當真厲害。”
幾個沒良心的師兄和師父哈哈笑成一片,就連一向寡言的三師兄也忍俊不禁在旁微笑。我咳了數聲,大聲蓋過他們的笑聲,道:“師父,您方才可是在與四師兄談論進宮之事?可是聖上又派給了您什麼苦差事?”
一提到苦差事三字,師父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凝固了,嘆了口氣,頗為憂傷地抬起頭,一臉的皺紋和白鬍子裡滿是愁緒。
氣氛一凝重,幾個師兄也不敢笑了。大師兄問道:“師父,有何煩心之事,可需弟子們為您排解?”
師父依然一臉憂傷地望著屋樑,沒有答話。
四師兄偷瞄了師父一眼,悄聲對我們說:“你們沒來之前,師父跟我說,聖上傳他老人家去面聖,要封他為‘靖微妙濟守靜修真凝元衍範志默秉誠致一真人’,師父想要拖到明天再去謝恩,我就順手卜了個卦,結果大大不妙。於是我力勸他老人家明日不宜出門,最好今天就去面聖……”
我還在被那四師兄一口氣說下來的一大串封號繞得暈乎,迷茫地看向幾位師兄,卻見他們對望一眼,均是一臉肅然之色。我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微一思索,心下便也瞭然了。
師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聖上的封賞,只因依照當今聖上的脾氣,封賞之後幾乎必然會催著師父,要他加緊煉出長生不老的所謂“仙丹”。
我們幾個修道弟子,都知道師父的難處。聖上幾十年來一心追求長生不老,白日飛昇,可在這塵世凡間,並非所有凡人都能修成仙體。有些人靈根不化,吃了仙丹只有被噎死的份兒,不幸的是,聖上便是這一類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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