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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與靈石的賜予者,更是我曾經的噩夢的本源。
“你叫蘭寐,對不對?”他說話了。
他的聲音迴盪在月夜裡,語調不急不緩,溫和而清越。
我抿了抿嘴,緩緩地,艱難地點了點頭。
山那邊的火焰仍在風中噼啪焚燒,一切像是都結束了,一切又彷彿重新開始了。彼時的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等待著我的即將是怎樣漫長的歲月,難以分辨的愛與恨,無盡而綿延的糾纏。
第12章 桃花北(一)
【千年】
秋嵐堂裡一片靜寂。
戰國末年失蹤的蘭氏族人,如何會又在五百年後的晉代出現了?而且只憑這一句話,怎樣就能斷定文中那些人就是當年失蹤的蘭氏族人,而這被後世尊為靖節先生的陶淵明,又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呢?
我腦海中不禁疑問重重,大師兄和三師兄在一旁沒有說話,而二師兄亦是同我一般一臉驚訝,四師兄卻在這時候賣起關子來。
只見四師兄將手放在唇上咳了一咳,道:“說起這桃花源的傳說,可真是眾說紛紜,但他們就是秦時的蘭氏族人,是歷代術士中流傳甚廣的說法。哦對了,我還為這些人算了一卦,是個‘天地否’卦,所謂‘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此卦與地天泰卦互為綜卦,泰極而否,否極泰來,所以這蘭氏族人雖在秦時遭遇劫難,卻因禍得福,又因福得禍,由此兜兜轉轉,反反覆覆……”
“算了吧,四師兄。”我沒好氣地說,“你就說你也不知道不就好了。”
四師兄被我戳破,瞪了我一眼,道:“沒錯,我就是不知道。小燭,你著實奇怪,平日裡混混沌沌的,怎麼一同我拌起嘴來就變得這麼伶俐了?”
二師兄在一旁道:“但是……就算當真是秦時蘭氏族人尋到了桃花源作為避難之處,五百年過去,最初的那些居民應早已死去,文中所云的桃花源居民也應是當初那些避亂之人的後代了。何況,文中不也是說,那些人自稱是’先世’避秦時亂而來到了桃花源嗎?如此一來,他們的事與長生之術又能有什麼關聯?”
“不。”一直沉默的大師兄突然發話,搖了搖頭,“他們不是後代。”
我們聞聲,皆轉頭看向他。
“大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師兄問道。
大師兄道:“四師弟所說的這些傳言,我之前也有所耳聞,但畢竟無憑無據,故而一直沒有在意。直到這一次出門採藥,我遇見了一名江湖術士,給我看了陶潛當年題在布帛上絕密的親筆殘卷。”
“親筆殘卷?”二師兄問道,“是陶潛關於桃花源記的親筆殘卷嗎?”
大師兄點點頭:“事實上,這桃花源記除了序章之外,原本還有正篇,可惜時代久遠早已佚失,僅有極少布帛殘卷傳世,我有幸得以見到其一。而在這正篇之中,提到了許多序裡未曾提及的事情。”
“都有些什麼未提及的事情?”四師兄立刻湊了過來,問道,“大師兄,桃花源記正篇是怎樣的,你可否給我轉述一番?”
大師兄搖搖頭:“我又不似你那樣讀書過目不忘,那詩篇幅甚長,我怎能記得所有,但是……”
大師兄停頓片刻,道:“我之所以說那些人不是後代,是因為正篇之中,提到一個重要的細節:那些桃花源居民的額上,都刺著秦時特有的罪印黥文,而且黥文之中,都藏有一個‘蘭’字。”
此言一出,師兄們俱吃了一驚。
我愣了一愣,也反應了過來,不禁嚇了一跳。
黥刑又稱墨刑,乃是古時候官府在犯人額上刺字,再以墨跡重染的刑罰,刺字的內容及樣式每個朝代都各不相同。若能在桃花源的居民額上看到秦時特有的罪印黥文,那這可是件大大的怪事——那黥文是罪印,又不是胎記,胎記尚且不一定遺傳,更何況是後天刻在額上的罪印黥文?
事到如今,其餘猜測再無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些桃花源的居民便是秦時避難的“先世”本人,而且黥文之中的這個“蘭”字,說明他們的確極有可能便是當年失蹤的蘭氏族人。
也就是說,蘭氏族人們或許從秦初到晉末,當真至少生存了五百餘年!
我不覺毛骨悚然,卻也不禁感到一絲絲的興奮,忙問道:“話說,那陶淵明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故事的?”
大師兄道:“後世皆以為,桃花源記乃是陶潛的杜撰,其實不然。陶淵明在正篇之中亦補充說,他所記載的桃花源記,乃是千真萬確的真事。甚至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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