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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有鶴神保佑,寧哥哥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夜漸漸深了,秋夜涼風陣陣。我輕輕開啟內室的門,望著床上的哥哥。
但哥哥依然沒有甦醒的跡象。我走上前,坐在他的身邊,月光從窗外灑入室內,一片靜謐和朦朧。
哥哥,寐兒長大了,如今也能夠獨當一面,成為族人們的支柱,不必再生活在你的羽翼和保護之下,可是你,究竟何時才能醒來?
月光幽幽落下,哥哥舊日裡笑容溫和的臉龐,如今已是那般蒼白而瘦削,他閉著眼睛,如同陷入一個長長的夢裡,久久不會甦醒。
案上的燭火搖動,我心下無比難過和壓抑,淚水從眼角緩緩滴下,埋下頭低聲抽泣。
良久良久,我似乎感到有人在看著我。
我一個激靈,立刻轉頭望向窗外。
我彷彿聽到一陣渺渺的笛聲,杳杳從那遙遠的天邊傳來,於浩瀚的夜空裡泛然不去。窗外,在那無邊的黑夜裡,在涼風裡搖動的樹梢之旁,站立著一個人影。
他立在庭院裡,立在那淡淡的月光之下,如同是由月色雕刻而成的仙身,月白長衣在風中輕輕擺動,他的一半面容隱藏在那夜色裡,彷彿與這天地夜月共生,美得難以言喻,驚心動魄。
我驀地睜大雙目,全身發抖地看著他。
夜空裡藍色的火焰,是他的眼眸。他的目光靜靜地望著我,微微一笑。
“啊——”我大叫一聲,一下子驚醒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耳畔的笛聲戛然而止,原來是夢。
我喘著氣,努力平復著砰砰跳動的心臟,轉頭看向窗外。燭火幽幽,窗外的夜色裡月光靜謐,庭院裡空無一人。
我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天地間一片寂靜。
我緩緩閉上眼睛。是他,又是鶴神。這個本應是我們蘭氏一族的守護神靈,如今卻變成了我的噩夢,纏繞了我整整三年。這三年之中,我時常會夢到他,夢到他仙神般的容顏和微笑,然而每一次,我都是在害怕和驚叫中醒來。
只因我至今無法忘記他在蘭邑之戰的冷漠無情,那雙如火藍瞳每每在我回憶中出現時,都會伴著秦王的鐵騎,坍塌的城牆,滿地的屍身,漫天的叫喊和血光,接連向我衝擊而來,彷彿烙印一般深深刻在我的記憶之中,永遠難以釋懷。
正在這時,案角的那枚鶴羽靈石不知何時發出了光芒,幽幽藍光在月色下閃耀。
我轉過頭,愣愣地望向它。
鶴羽靈石。記得在蘭邑的日子裡,這塊所謂是鶴神與我族信物的石頭一直如同聖物一般,被代代祖先供奉在蘭氏一族的祠堂裡。父親臨去燕國邊關之時,曾特意囑咐我好好保管它,尋一塊安靜之地將它好好供奉。然而父親離開後,我卻將它隨手放在內室的几案上,它也一直如一塊尋常的石頭一般,安安靜靜地待在桌角,無聲無息。
這些日子裡,我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然而時隔三年,它卻又突然自行亮了起來。藍光幽幽升起,如風裡旋轉而起的炊煙,上面刻著的白鶴之紋在藍光之下栩栩如生,如欲展翅高飛。
我盯了它片刻,突然將它拿起,順手鎖入了一個匣子裡,讓它離開我的視線。
我剛將那鎖著靈石的匣子放入窗邊的箱櫃,忽然之間,一個虛弱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
“寐兒……”
我猛然一個激靈,驀地回頭。
床頭,哥哥半睜開了眼睛,正望著我。
我呆怔良久,方道:“哥……哥哥……”
哥哥微笑著喚我:“寐兒。”
“哥哥!你醒了!”我驚呼著,一下子衝了過去,跪在他的床邊,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涼得像冰,瘦得只剩面板和骨頭,我顫聲道:“哥哥,我不是又在做夢吧?你終於醒了,你……你可還好嗎?”
“我很好,沒事,寐兒。”哥哥望著我微笑,雖然他面容消瘦而蒼白,眉目間的溫柔清和卻是一如既往,“看來,我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活下來了。”
他的聲音在我的耳畔那般清晰,這不是夢,這是我所夢想了三年的真實!我終於完全回過神來,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來,埋頭在他的肩上,泣不成聲:“你醒了就好,太好了,哥哥……”
昏迷了三年,哥哥終於醒了過來,我彷彿感到心頭纏繞了三年沉重的烏雲終於散去,一時間被巨大的欣喜衝潰了理智,難以自持。
“寐兒,對不住,”哥哥嘆息,聲音很輕,“這些日子裡,定然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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