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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渙散地看著他。
“或許,應當讓你重新認識我一下。”那個人微笑著,慢慢地走過來,他的聲音高亢而洪亮,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法陣的血光,“吾乃神界上古神將,顓頊天帝之重臣,巫禮神王。”
“大師兄呢?”我忽然道,“你是不是殺了大師兄?然後……附魂在了他的身上?”
“不。我一直是他。”那人微笑著,右頰上的龍紋熠熠如青火,那般詭異而森冷,“自我被貶下神界之後,千年來代代轉世,這一世為人,我名錕,是人界京師天草門下雪崖真人邵元節的弟子。”
他的話語如同破堤的激洪,一下子將我擊潰。
“不可能……不可能!”我拼命搖頭。
“你無法相信這個巧合,我也一樣,”他的臉在血光和黑暗裡,顯得那般邪而可怖,“若不是那個雲姬在我面前叫出了你的名字,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與我朝夕相處的師妹小燭,竟然便是當初害我遭受大劫的那名凡人女子——蘭寐。”
我同他對視著,顫抖著,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我看著他的眉眼,他的面容,他說話的樣子……那是我的大師兄,是我最敬愛的兄長,我最珍重的親人,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怎麼會是這樣一個陌生而可怖的人?
我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是你……殺了二師兄和四師兄?你怎麼……下得了手……”
他停下腳步,笑了起來:“你休要忘了,我本是天界神將,殺死一兩個凡人,如同捏死一兩隻螻蟻那樣簡單。”
這一句話有如尖刃,刺滅了我最後的理智。
眼前的這人,他不是大師兄,不是天草門的弟子錕,他只是一個惡魔,是害死了師兄們的惡魔!
“你不是大師兄!”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你殺死了師兄們,我要報仇……我要為二師兄和四師兄報仇!”
我猛地一揮袍袖,手中的靈石驟然甦醒,藍光爆發照亮了血色的祭壇,火光攀在那些藍光之上,如同萬道光箭一般向巫禮射去。
巫禮卻不慌不忙地舉起手,引來祭壇上的血光,那血光瞬間化成一道血色法陣,阻隔住了我的火焰。我拼盡全力與他對峙,然而那血色法陣在他的手上旋轉著,那血彷彿是從祭壇上死去的二師兄的身體中引來,在黑暗和火光裡顯得那般觸目驚心。
我心神一滯,手中的火焰一緩,那血光已幻化成劍乘隙攻來,一下子將我擊中。我悶哼一聲跌倒在地,手指一鬆,那靈石叮噹一聲,滾落在地上。
巫禮伸出手,靈石被他攫取,慢慢上升至空中。
“蘭寐,你如今有幾斤幾兩,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巫禮輕聲冷笑,“你這一世,全然不似從前的能耐,只是這不自量力的狂妄性子,比彼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的五臟六腑都被血魔之氣侵蝕著,痛苦得好似在灼燒。巫禮望著那靈石之上的藍光繚繞,微微笑道:“蘭寐,你難道就不曾好奇,這枚靈石是如何到你手中的嗎?”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聽著巫禮的聲音如幽靈般進入我的耳中。
“此事說來話長,似乎還應從最初講起。”巫禮彷彿對我的痛苦置若罔聞,徐徐說道,“如我先前所言,吾本為先帝顓頊手下神將,因戰果累累而被封為神王,若論資歷神階,便是如今的天帝帝夋,也須得在我面前退讓三分。千餘年前,吾所轄之地的凡人不聽話,本座自然要略施教訓,誰知那帝夋小兒違反萬年前曾應我的承諾,公然插手,更有那風阡為了一名與我作對的凡人女子,竟教唆帝夋奪去我的神力和元神,將我逼下凡間!”
我我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灼燒的痛感從心口傳至全身,渾身顫抖,腦子裡一片混沌。巫禮說的這些話,令我再次想起在苗山憶起的那些雜亂的回憶。我試圖追尋那些回憶的細節,然而此時身體的疼痛佔據了腦中大部分的意識,令我難以集中精神想起更多。
“吾遭遇如此劫難,既怒且悲。”巫禮緩緩說道,“於人世惘然遊蕩百年,吾方痛定思痛,定下決心——或過百年,或過千年,總有一日,吾會東山再起,向帝夋那小兒復仇!就算我如今只有凡人之身,也同樣能修煉出同神魔比肩的力量,終有一天會讓他痛悔當日的決定和作為,令他明白神王巫禮絕不是他所能輕易得罪之人!”
巫禮高聲說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鏗然迴盪,面上的青龍之紋在黑暗中閃爍,猙獰而詭異。
“只是凡人之身,太易破碎了。”巫禮的聲音低緩下來,喃喃說道,“壽命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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