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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如氣泡般轉眼消散無蹤。
她此刻面對的現實清晰而唯一:瑪莎在尼普頓區的“深藍”俱樂部墮落了一個下午。而這墮落的時光馬上就要結束了,因為她的主人,她的主宰,她的恩主正要來接她。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卡文卡得有點厲害… …所以更新晚了點,小天使們早休息,愛你們(づ ̄ 3 ̄)づ
☆、所謂情感
——約瑟夫不喜歡等待。
瑪莎在聽到訊息的瞬間,腦子裡就炸出了這句話。
幾乎同時,身遭苦艾的甜香消散殆盡,取而代之充斥於她感官中的,是腥鹹溼熱的海水氣息。若是放在平時,瑪莎會覺得十分享受——無限接近地球真實的尼普頓區“深藍”俱樂部總是讓她覺得享受,尤其想到呆這裡的每一分鐘都是以三位數的儲存點的花費計算。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在黃金或者紅酒的海洋中度假。
但不是現在。
瑪莎從眩暈的狀態中稍稍恢復了些後,立刻翻身坐起,無視周圍不斷隨水泡飄過來又炸開的竊竊私語,還有潛藏在幽昧水草深處的各色目光,手腳並用,以一種難看的姿勢——比起魚尾來說,她在地球上學會的蛙泳姿勢確實很難稱得上賞心悅目——迅速地朝他們所在峽灣邊緣的一片珊瑚海游去。
她遲到了。
剛才的冥想已然太久,久到超過了她和約瑟夫的約定上岸時間——本來她應該早早穿上約瑟夫最愛的歐羅巴宮廷款式的公主裙——雖然沒有古典畫冊中的大裙襬和束腰,但是尾部依舊大得像頂沙灘上的遮陽傘——鑲滿了細碎水晶閃閃發亮的那種。無論什麼時候走在街上都無比引人注目。瑪莎得承認,雖然她非常享受備受矚目的感覺,但不是現在。
她現在只有一個任務:立刻、馬上出現在約瑟夫面前——優雅地。
雖然樂園的便利之處在於,只需要一個指令,她就能自如地穿上背後束帶的大裙子(如果是她一個人,簡直無法想象這是多麼浩大的工程),脫離珊瑚海灣。但在進入接待區之前,她還是需要穿過一段狹窄的海底通道。為了“真實”,這段通道特地被設計為無法進行直接跳躍。所以為了順利透過,瑪莎不能現在換上那招搖笨重的裙子。
——但也不能太遲。
約瑟夫不會希望知道,她每次來度假時都會像一條魚般,以基本光潔的姿態躺在白細的海底,迷醉於幻境之中。
瑪莎奮力划動四肢,以最快的速度透過了這個區域。隨著通道盡頭的粼粼波光越來越近,她摸了下脖子上的項鍊墜子——這粒拇指大的翠綠寶石是她全身上下此刻為數不多的裝飾之一——輕聲下達指令。
——一。她默唸。
純白的緞帶鞋子覆上了她小巧纖細的足。
——二。
比牛奶更順滑的絲質襯裙從她肩膀流瀉而下。
——三。
同樣質地的手套如蒼白的海藻般溫柔纏上她的手臂,到了肘彎盡頭又含蓄地綻開,如一朵含苞的百合。
“到了。”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抬手向兩邊用力一撐,輕輕滑出了幽暗不明的甬道。
迎接天光的一刻,外裙嚴嚴實實地將包裹住了她的軀體,大概是沒了海水浮力的緣故,她只覺得平時還算適應的裙襬,在接觸空氣的瞬間變得如枷鎖沉重。她想要邁步,卻驀然發現因為先前過度放鬆的緣故,雙腿無力,居然一步也走不開去。
瑪莎有些驚慌,不由低頭去瞧。
然而她沒有看見自己裙襬下的腳尖,反倒是很快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永遠一塵不染的黑色尖頭皮鞋。
瑪莎的心驀然抽緊了。
“瑪莎。”
許久,她聽到他念自己的名字,如同從古舊得滿是灰塵和蠹蟲的字典中終於翻找到某個生澀的詞。
“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他說,“苦艾酒不是什麼好東西。”
瑪莎的心直直墜了下去。
——他什麼都知道。
沉默中,他遞過來一杯金色的酒液:“喝了它。”
——他不喜歡苦艾的味道,他只喜歡兌了蘋果汁的杜松子酒。
她木然接過,順從地舉杯飲下。
——他從來不會問別人的意願。
“還有一杯,”他說,“回家以後再喝。”
——他絕不允許多餘的東西存在,包括味道。
瑪莎抬眼,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目光望向約瑟夫。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