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4 頁)
一雙年輕夫婦急步走上前來,一人一個把兩個小兄妹抱了起來。
蔣容看他們一家四口看得有些入神,腳步越發慢了下來。
霍一鳴也不催促。
突然,蔣容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沉默。
“你不問我嗎?”她說。
“什麼?”
霍一鳴的嗓子,還是啞啞的。
“我跟高景行。”
蔣容仰著頭,看著城市上空薄薄的霧霾,道:“我們姓氏不一樣,長得也一點都不像,一般人或多或少都會多嘴問一句。”
霍一鳴遲疑半晌,看向她。
“你想說嗎。”
蔣容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霍一鳴只覺得喉嚨哽得難受,握著拳頭,不著痕跡地靠近了她一點。
九點整。
中心公園的音樂噴泉開始了又一輪的啟動。
在他們旁邊,許多行人都駐足停在一邊,舉頭觀看隨著音樂起伏的水柱。
蔣容也停了下來,看著彩色燈光下流動的噴泉,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高景行是我哥哥,比我大四歲,他隨父姓,我隨母姓。”
這一句。
是所有問過的人都知道的。
“不過他爸爸不是我真的爸爸,我媽媽也不是他真的媽媽。”
這一句。
是少數她願意告訴的人才知道的。
霍一鳴看著她的側臉。
燈光變換,在她精緻的五官上留下短暫的陰影。
蔣容知道他在注視著自己,但仍自顧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在高景行後邊屁顛屁顛地跑了,他從小就很優秀,長得也好看,我從第一面見到他開始就很黏他。”
“不過他以前很討厭我,我還沒上初中之前,他一直可勁兒地欺負我,正眼都不帶看我一下。”
“那傢伙青春期的時候耍冷暴力可厲害了,總不肯認我是他妹妹,性格差得要命。”
“直到那一年我們一家人來C城旅行,我突然全身過敏,聽他們說狀況挺嚴重的,我爹地還趕過來看我……”
她頓了頓,接著說。
“我那時候天天都哭,高景行被我哭怕了吧,從那之後開始就事事寵著我,事事讓著我了。”
“我們上同一間學校,分初中跟高中部,他去哪兒都帶著我,上學放學都坐他的腳踏車後座,他的同學基本上都認得我。”
“有一次,他去外地上奧數培訓班,要去一個月那麼久,他不放心我一個人走路,就特地把我託付給了一個同班同學,讓他每天上學放學地送我。”
“我那時候,很喜歡他。”
“高景行比我聰明得多,看事情也比我透徹,他以前總是罵我沒腦子,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蔣容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側著頭,說:“我卻偏偏沒信這一句,還沾沾自喜地覺得那是個優點呢。”
“後來,終於狠狠地跌了一跤,我用了好長好長時間緩過神來。”
“才開始懂得怕了。”
蔣容慢慢慢慢地說著,很長的一段話。
像是在對他說。
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自己都糊塗了。
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段話。
末了,她問他。
“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嗎?”
霍一鳴緊緊捏著拳頭。
半晌,“嗯”了一聲。
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春天裡的早稻田。
風一吹,就露出下面粼粼的水光。
“你語文真好,”蔣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心實意地誇他,“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一陣風經過。
音樂噴泉的水汽朦朦朧朧地籠住他們。
涼絲絲的。
夜晚,變得格外溫柔。
霍一鳴垂著眼睛,替她抿了抿散落兩鬢的髮絲。
當晚。
蔣容回到家,既沒有上游戲,也沒有做別的事情。
她坐在沙發上,思索良久,給蔣麗華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又有話費打電話回來了?”
蔣麗華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故意端著嚴肅,卻又難掩笑意。
“是容容嗎?”高擎沉厚的聲音也隱約傳了過來,“你開擴音我也聽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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