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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臺還有值班的員工,見有人進來,禮貌性微笑詢問:“請問,您找哪位?”
“我找…喬安明!”鬼使神差的,杜箬就說出了他的名字,可專業素質強悍的熱情接待臺小姐,很快就接通了喬安明辦公室的座機:“喬總,樓下有位小姐找您!需要叫她上去嗎?”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接待小姐握著話筒,又禮貌問杜箬:“小姐,請問您貴姓?”
杜箬這才頓覺自己闖禍,天地良心,她來這裡,真的沒有奢望能見到他。
“小姐,小姐…?”接待小姐見她呆在那裡,又禮貌地催了一遍:“我們喬總在等您回答…”
“我……沒事了,我沒有來找他,我說錯了…不好意思…”落荒而逃,空留接待小姐一張無辜的臉在那裡跟喬安明道歉:“對不起,喬總,那位小姐又說她沒事了,走了…”
……
喬安明將電話掛回去,手裡捏著的簽字筆被沉重放下。
他知道是她,剛在電話裡聽出了她的聲音,可是既然她來了,為什麼又不上來了?怕他不見她?還是…
杜箬像逃兵一樣從大樓裡跑出,打了車,一路逃進酒店的房間,回想自己剛才的窘樣,真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隨後不禁又後悔,如果她回答她姓杜,他會不會同意見她?如果她上去見到他,他又會說什麼?
越想越糾結,越想越心煩,最後索性打了電話叫了room service,然後脫光自己潛進溫暖的浴池裡。
思維停歇,凍了一晚上的身體卻慢慢復甦。
喬安明接了一杯清水,兀自端著站在落地窗前,仔細端詳這眼底大片絢麗奪目的霓虹燈光。
崇州比之桐城要繁華得多,好多地方這二十年間更是變得連他這個本地人都快要不認得,香格里拉酒店是去年竣工,年初開業,離勝安大廈不過一個起步價的路程,所以以此刻喬安明所站的位置看過去,金黃色的Shangri…La幾個字母就在他不遠處的左前方,即使混在一干霓虹燈光中也顯得格外顯眼。
而貼有那幾個字母的樓宇裡,其中有一個房間就住著杜箬,她半小時前來過這裡,然後又很快消失。
這是自上次在影片中見過她之後,離自己最近的一次,所以喬安明清晰地記得剛才在電話裡聽到她聲音時的感覺,驚喜,心悸,甚至還有些慌張。
思念果然是無孔不入的東西,且不會因為分開的距離和時間而漸漸減弱。
他的情緒已經被她打擾得這麼嚴重,甚至她一個聲音就讓他無法工作下去,所以他怎麼還能夠再欺騙自己。要麼就豁出去,讓自己想一次?思念不犯法,也不牽扯道義,且人生那麼多遺憾和吃力,他只是想在這夜深人靜,疲憊之時在心裡裝一個人,難得一次而已,可不可以?
這樣想著,思念卻越來越濃,把持不住之時,他便想給杜箬打個電話,可是說些什麼呢?要不就問她第一次來崇州是否習慣?或問她在武穆山的工作是否適應?
真虛偽啊,喬安明,你這是要把她當傻子,還是把自己當傻子?
要麼就不打了吧,可是不打心裡的不安怎麼辦?
喬安明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權衡再三還是抽出了手機,號碼撥到一半,手機卻自己先響了,接起來,居然是任佩茵的聲音。
“安明,還在公司加班啊。”
喬安明略有些驚異,看了下牆上的掛鐘,已過10點,她從來不會這麼晚給他來電話,遂回答:“嗯,正準備回去了,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事?”
“沒事沒事,我就聽顧瀾說你這周都會留在崇州,對不對?”
“嗯,這周有培訓會,你問這個幹什麼?”
“問問而已。行了,你早點回去吧,剛我給顧瀾打電話的時候她似乎還沒休息呢,在等你回去…工作而已,別太拼命……”任佩茵又叮囑了幾句,很快就掛了電話。
這真是最近幾年,他母親掛電話掛得最爽快的一次,倒是把喬安明愣在了那裡!這老太太又抽哪根筋?這半夜三更來電話,是關心他工作太忙,還是關心他疏忽了顧瀾?
喬安明搖了搖頭,又喝了口半涼的水,隨即便轉身去收拾電腦。
而至於踟躕半天要給杜箬打電話的勇氣,被任佩茵這麼一大堆,瞬間又流失殆盡。
喬安明一般加班都是自己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