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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亦……”情難自禁地向前邁出一步。
“嗷啊……”
嫦棣掉進了水洞中。
鳳九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一把抹淨額頭的虛汗,瞧蘇陌葉還怔在水洞前,趕緊從蘆葦蕩裡跳起來同他比手勢,示意君已入甕,雖然入甕得有些突然,但他下一步該跳水入洞救人了。蘇陌葉見她的手勢,躊躇了片刻,將隨身的洞簫在手裡化作兩丈長,探進水洞裡戳了戳。
洞裡傳出嫦棣甚委屈一個聲音,“大人,你戳到嫦棣的頭了……”蘇陌葉趕緊又戳了幾戳才慢吞吞道:“哦,對不住對不住,那你順著杆子爬上來罷,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領你去換身衣裳。”
鳳九復蹲進蘆葦蕩中,從散開的蘆葦間看到嫦棣一身是水順著蘇陌葉的洞簫爬出來,抽抽噎噎跟在蘇陌葉身後,向著她預先泊好的小畫舫走去。
此事有驚無險,算是成了一半,只是陌少後續發揮不大穩定,鳳九心中略有反思,難不成,那封仿息澤筆跡留給嫦棣的情信果然太猛,猛得連陌少這等情場浪子都有些受不住?要是以後有一天,讓息澤曉得自己以他的名義寫了這麼一封情信給嫦棣,不曉得他又受不受得住。
鳳九嘆了一聲,嘆息剛出口,身旁卻響起個聲音與之相和,“你在這裡做什麼?”
鳳九轉頭一望,瞧見來人,欣然笑道:“自然是在等你,不是說過事成後帶攜你去看月令花嗎?”
遠目一番小畫舫,“你動作倒快,莫非才將嫦棣領進去就出來了?”
回頭看他,“怎麼還是息澤的樣子,變回來罷,又沒有旁人。”
拂開蘆葦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從懷裡取出個檜木面具,伸手罩到還是息澤的一張俊臉上,“差點兒忘了,要進山看月令花,得戴著這個,我給你也搞了一個。你不認路,跟緊我些。”
拍一拍他的肩,“對了,倘有不認識的姑娘歌聲邀你,記住八個字,‘固本守元,穩住仙根’,倘有不認識的小夥子來劫我,也記住八個字,‘別客氣將他打趴下’。這一路咱們前狼後虎困難重重,要做好一個互相照應,咳咳,當然,其實主要是你照應我。”
蘇陌葉嗯了一聲。
鳳九偏頭,“你這個聲兒怎麼聽著也還像息澤的?不是讓你變回來嗎?”一望天幕又道:“罷了罷了,時辰不早,咱們快些,不然看不到了。”
待入深山,日漸沒,春夜無星,鳳九祭出顆明珠照路,見沿途巧木修竹,倒是自成一脈頗得眼緣的風景。
鳴溪灣這個好地方是鳳九從宮中一本古書上看來,古書貼心,上頭還附了一冊描畫入微的地圖。此時這冊地圖被拎在鳳九的手中,權作一個嚮導。
斷腸山做合歡會,月老卻忒不應景,九天穹廬似頂漆黑的大罩子罩在天頂上,他老人家隱在罩子後頭,連個鬍鬚梢兒也不曾露出來,受累鳳九一路行得踉蹌。
越往深山裡頭,人煙越發寂寥,偶爾幾聲虎狼咆哮,鳳九感慨此行帶上蘇陌葉這個拖油瓶幫襯,帶得英明。
清歌聲遠遠拋在後頭,行至鳴溪灣坐定時,入眼處,四圍皆黑,入耳處,八方俱寂,與前山盡是紅塵的聲色繁華樣大不相同。
鳳九將明珠收進袖子裡,挨著微帶夜露的草皮躺定,招呼蘇陌葉過來亦躺一躺。幾步遠一陣慢悠悠的響動,估摸陌少承了她的指教。
陌少今夜沉定,鳳九原以為乃是嫦棣唸的那封情信之故,方才路上聽得叢林中飄出一闋清曲,她聽出個首聯和尾聯,兩聯四句唱的是“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清曲嫋嫋飄進她耳中,一剎間如靈光灌頂,她方才了悟。
陌少何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翩翩然一風流紈絝爾,不過一封略出格的情信,何至於就驚得他一路無話?陌少無話,乃是見此良辰佳夜、玉人雙全的好景緻,想起了逝去的阿蘭若,故而傷情無話。
徒留陌少一人在靜寂中鑽牛角尖不是朋友所為,儘快找個甚麼話題,將他的注意力轉一轉方是正經。
滿目黑寂入眼,鳳九輕咳一聲,打破沉靜向陌少道:“書上說月令花戌時末刻開花,可能還要等個一時片刻。有首關於月令花的歌謠你聽說過沒有?”話間用手指敲著草皮打拍子唱起來,“月令花,天上雪,花初放,始凋謝,一刻生,一刻滅,月出不見花,花開不見月,月令花不知,花亦不識月,花開一刻生,花謝一刻滅。”
鳳九幼年疲懶,正經課業修得一筆糊塗賬,令白止帝君十分頭疼,但於歌舞一項卻極有天分,小時候也愛顯擺,只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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