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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列字略偏下頭留了一個落款。
他藉著月光辨出落款,臉色一白。落款中未含有年成時節,單一個名字孤零零站在上頭。相里阿蘭若。
鳳九豎起耳朵,急切想聽到下文,蘇陌葉卻敲著碧玉簫賣了個關子,“此時真相大白下,倘你是沉曄,曉得一直寫信給你的並非文恬而是阿蘭若,你會如何?”
鳳九想了片刻,試探道:“挺、挺開心的?”
陌少笑道:“是我我也挺開心的,有個姑娘肯這樣對我好,還是個絕色,怎麼想都是賺了。”
鳳九如遇知音,立刻坐近了一寸,“可不是嘛!”
蘇陌葉停了一會兒,卻道:“可惜阿蘭若遇到的是沉曄,而沉譁他不是你,也不是我。”
阿蘭若在書房裡頭,迎來了盛怒的沉譁。
其時她正剝著瓜子歪在一張矮榻上看滄浪子新出的遊記,猛見一截刻字的樹皮重重落在自己眼前。順著樹皮看上去,是玄色的袍子,沉曄沉著中隱含怒色的臉。
他居高臨下,目光中有冰冷的星火,“信是你寫的,酒是你釀的,棋局亦是你解的。將我當作一件玩物,隨意戲耍捉弄,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逼近一步,眼中的星火更甚,“看我被你騙得團團亂轉,真心真意一封一封回信給你,想著我竟然也有這一日,心中是不是充滿快意?”
阿蘭若瞧著書冊上的墨字許久,突然道:“師父跟我說,要麼我就爭一爭,要麼就斷了念頭。本來我已經斷了念頭,你不應該跑過來。”
她想了一會兒,“就算有些事情你曉得了,其實你也該裝作不曉得,我們兩個,不就該像從前那樣形同陌路嗎?”
沉譁看著她,語聲冰寒,“從前我們竟然只是形同陌路?難道不是彼此厭惡?”
阿蘭若撫著書冊的手指一顫,輕聲道:“或者,你就沒有想過,我並不像你討厭我那麼討厭你,或許我還挺喜歡你,做這些其實是想讓你開心。”
她抬起頭來,“你看,你不曉得是我寫這些信前,不是挺開心的嗎?”
他退後一步,“你在開玩笑。”
她像是有些煩亂,“如果不是玩笑呢?”
他神色僵硬道:“我們之間,什麼可能都有,陌路,仇人,死敵,或者其他,唯獨沒有這種可能。”
阿蘭若看了他許久,笑道:“我說的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或許是我真心喜歡你,或許是我真心捉弄你。”
聽說那之後,沉曄同文恬再無什麼書信往來。文恬傳信問過一次阿蘭若,她簡單說沉曄曉得實情了,先前將她扯進來有些對不住。文恬沒說什麼,回信安慰了她兩句。
蘇陌葉將故事講到此處,瞧天色漸晚,暫回去歇著了。
鳳九曾想過許多次阿蘭若同沉曄到底如何,卻沒想到是這樣傷心的一個開頭,令她有些沉重,亦頗為唏噓。因此臨睡前多吃了個包子,卻撐得睡不著,花園中轉了一圈,想起白天蘇陌葉講的故事,嘆了幾口長氣,沾了些夜露,方才回床上躺安穩。
第十章
鳳九手上傷好,提得動鍋鏟的那一日,她屈指一算,息澤神君約莫該回岐南神宮了。
水月潭中,她曾同息澤誇下海口,吹噓自己最會做蜜糖。青丘五荒,她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廚藝,可恨前幾日傷了手不能顯擺,憋到手好這一日很不容易。藥師方替她拆了紗布,她立刻精神抖擻旋風般衝去小廚房。但這個蜜糖,要做個什麼樣兒來?
唔,普天之下,凡是有見識的,倘要喜歡一個走獸,自然都應該喜歡狐狸。她私心覺得息澤算是個有見識的。她對自己的狐狸原身十分自信,乾脆比著自己原身的樣兒燒了個小狐狸模子。待糖漿熬出來,哼著小曲兒將熬好的糖漿澆進模子裡,冷了倒出來,就成了一隻不可方物的糖狐狸。每個糖狐狸都用細棍子穿好,方便取食。
她連做了十個不可方物的糖狐狸,齊整包好,連著幾日前備給息澤請他圓謊的信一道,令茶茶儘早送到岐南神宮,交到息澤手上。話裡頭祝福茶茶:“糖和信比,信重要些,倘遇到了什麼大事,可棄糖保信。”
茶茶看她的眼神,有一絲疑惑,接著有一絲恍然,有一絲安慰,又有一絲欣喜。
她聽到與茶茶同行的一位小侍從不明不白地開口相問:“為什麼信重要些呀?”
茶茶已走到月亮門邊,壓著嗓子說什麼她沒聽清,好像說的:“殿下頭一回給神君大人寫這種信,自然信重要些。”
鳳九撓著腦袋回臥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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