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椅上,只見桌案燈燭幽亮,一展雪帛畫卷,鋪展眼前,畫中美人眉黛含煙悠遠,意韻綿長,眼波明澈,宛若大哥故事中的仙子,動靈小小心中一處隱痛。
是母后!兕子心中默唸,小手拂過雪帛畫卷,眼淚在眼圈裡輕輕打轉,卻終強忍著住,沒有哭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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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世民照常臨朝,臨行囑咐楊若眉好生照看兕子,雉奴讀過書,習慣往大哥處去,只令一名侍從隨著,穿過御花園香濃飄飛的木槿花雨,突發奇想,自偏林穿過,清幽過處,一片錦繡如織的繁花叢錦間,似有女子聲音歡愉交歌,雉奴好奇回身望一眼侍從,侍從面無表情,只恭敬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畢竟只是九歲的孩子,好奇心重,徑自向那片繁花叢中而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派怡人景色,飄飛的木槿花瓣落在青色細草上,如雪墜入碧色冷湖,點綴的白,更突顯木槿花的清新優美。
一 驚鴻水起回眸處(5)
幾名女子,並不華貴的裝扮,卻如這六月木槿的淡雅清華,或提籃採摘花瓣,或低身拾撿草中石子,雉奴站在一邊,莫名被這場景深深吸引,一束陽光自濃雲深處流瀉,灑入眼眸中微微刺目……
雉奴稍閉了眼,眯起一條縫隙,晃亮的陽光金燦燦的閃爍眼底,濛濛不清。
流金的暖陽,映著碧草華蔭,愈是光影迷離。
淡淡金光,女子提籃舉首,望向當空驕陽,陽光自她如雪肌膚上流淌,流過黛眉含煙,淌過柔唇嬌豔,側首瞬間,花落突如風捲。
雉奴心頭驟然一緊,那眼一泊清淨,那眉一彎似月,清美嬌顏,於這容暖日光下,憑顯得貴雅而不俗媚。
熟悉的臉,熟悉的溫柔眼神,那眼神自臉上輕輕拂過,便如柔風沁入心脾,暖人心房。
那……便是母后的眼神!
雉奴雙手緊緊握拳,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幕,原來兕子並沒有說謊,亦非胡鬧,是母后,真的是母后!
正欲跑上前去,卻又莫名剎住了腳步,覺得哪裡不對,那眼神、那神情,雖是母后的一般模樣,可卻似缺少了什麼……
正自遲疑,身後突有女子聲音,嬌脆響起:“你是何人?怎在此偷看?”
雉奴回身,只見一女子著柳青色薄衣織衫,絲裙飄飛,胸抹桃花如豔,烏髮斜斜簪一朵胭紅牡丹,含苞欲綻,柳眉清雋悠遠,如星美眸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身邊侍人忙道:“大膽,竟對九殿下無禮?”
那女子微微一愣,陽光映照晶亮眼眸,拂過一絲詫然,雉奴轉眸盯著她,與她目光不期相對,飛花點映的目光裡,女子隨即頷首,眉間卻一如適才的傲然:“九殿下。”
雉奴望她嬌媚似豔的容顏,只平靜道:“你是誰?”
那女子端持身姿,目光無恐無畏:“才人武媚娘。”
“武媚娘?”雉奴淡淡重複,眼卻望向鶯飛燕語的花園中:“她呢?她是誰?”
說著,指向提籃拈花的粉裙女子,女子裙袂翩飛,素雅的一色長裙,只在鬢間斜插一支淡色芙蓉,溶溶日光、脈脈飛花中,女子身姿如詩如畫!
武媚娘眼中異樣,卻只於回眸間,暗暗隱去:“才人徐惠。”
徐惠?雉奴心中豁然塌陷一處希翼,果然不是母后,果然只是一個陌生不曾相識的女子罷了!
或者,根本是陽光耀眼,心中思念母后,一時眼花了吧?
眼神定凝在徐惠輕盈的背影上,輕輕一嘆:“走吧。”
旋即轉身,與侍人匆忙消失在園徑盡頭……
武媚娘望著雉奴遠去的背影,心下狐疑,怎麼這個孩子的眼裡,會滿布著如此深濃的悲傷?
“媚娘。”一女子召喚:“在看什麼?”
媚娘轉身,見正是徐惠揚手向自己輕輕揮動,媚娘微展一笑,便向園中跑去。
低眼望著徐惠手中提籃,各色花瓣繽紛疊錯,已有半籃,然自己卻於這些並無興趣,只乏然道:“採夠了嗎?咱回吧?”
徐惠與媚娘臨院而居,向來走動頗多,自知她興味不在於此,瞭然笑道:“好,你適才在與何人說話?”
原來,她看見了,卻早沒有叫她,媚娘邊走邊說:“九殿下。”
“九殿下?”徐惠猶疑道:“與陛下身邊的九殿下?”
媚娘點頭,目中卻有調侃之色:“妹妹可識得嗎?九殿下可對妹妹頗是注目呢。”
徐惠臉暈微紅,佯怒道:“叫你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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