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心跳驟然加劇。
那雙眼,幽魅而深邃,是令人不敢直視的眼神。
“你何以在此?”李世民聲音淡淡,有略略沙啞。
媚娘深吸口氣,回道:“回陛下,奴婢……奴婢是伺候九殿下而來。”
李世民緩緩回身,望向一邊站著的李治,李治侷促的低著頭,身形晃動。
李世民顫抖的手將畫卷輕輕合起,明黃錦緞被高燭宮燈更鍍上一層淡淡明光。
卷軸被小心裝好在錦緞中,李世民坐穩在雕龍椅上,揮一揮手:“去吧,朕累了。”
心中皆是松下口氣,互望一眼,連忙施禮告退。
“武媚娘,傳徐婕妤過來。”李世民的聲音疲憊不著一絲情緒。
“是。”媚娘回身應了,卻見平素赫赫天威的一國之君,凝眉閉目,輕輕按壓著鼻翼,顯是疲憊已極。
終日的勞累,還是在這堅毅冷峻的臉上留下了無情的痕跡,可卻令那臉廓更如遠山悠遠英毅。
轉身而去,出得書房,卻正見到徐惠自兕子殿中走出,夜風撩開她杏黃色薄紗裙袂,月白色錦裙隱隱流蕩, 望見媚娘,清秀黛眉微凝,隨即展顏道:“媚娘。”
再看見她,眼中卻無端是那水紅流霓衣群的女子,是那眉間端然持重、素淨溫賢的至高女子!
淡泊月色,一縷清光幽幽映上女子清淡容顏,果然,那眉是似她的煙黛,那眼是若她的清淨,只是那素淨眉宇少了幾分憂、少了幾分雍容氣度。
見她凝眉不語,徐惠亦斂起唇邊笑意,喚道:“媚娘。”
一聲方驚斷媚娘思緒,忙低身道:“徐婕妤,陛下在書房傳您前去。”
徐惠一驚,隨即點頭,向媚娘微一示意,便揚袂而去。
淡淡蘭草香拂入鼻息,媚娘隨著望過去,卻站在殿口處,久久不能離去。
原來,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那雙清水般的眼睛,柳月似的眉,才是這一切的根由!
她不是絕色的女子,沒有傾城的容顏、沒有蠱惑的嬌媚,卻有著與那畫中人一般的眉眼,一般的神態!
纖指緊緊相扣,眉心細紋凝結。
徐惠走進殿來,正欲行禮,卻見李世民單手撐著額頭,雙目緊閉,似已睡去。
側目望見榻椅上紫色細絨披風,放輕腳步,拿了披風,小心走近帝王身邊,只見他雖一手支撐著額頭,另一隻手,卻緊緊握著一軸畫卷。
該是畫卷吧?用明黃錦緞包著的。
徐惠不敢有絲毫動靜,只將披風輕輕披在李世民身上,高焰的燭光,明晃在帝王冷峻的臉上,仿似雪山峰頂被暖陽溶去了霜雪,他的唇角似乎含笑,可眉心卻蹙著深深愁結。
為什麼?他總是這樣鬱鬱寡歡?為什麼……她從未見過他由心的笑顏?
輕輕一嘆,轉身欲去,手腕上卻突地一緊,徐惠心中一驚,回眸望去,只見李世民眉心愁慮更濃,撐著頭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陛……”
一語未畢,李世民卻倏然驚醒,豁然起身,將自己的手腕攥得更緊,轉身將自己雙肩扣住。
他的眼神,如暴雨狂風席捲而過的深海,似痴似狂。
“陛下……”徐惠一時驚住,只是驚懼的望著他。
七 縱是濃情也成空(2)
強有力的手臂,突地將她擁緊在懷中,撲入口鼻的是淡淡彌散的酒氣。
原來,他喝了酒。
他的力量愈來愈重、愈來愈瘋狂,幾乎令徐惠透不過氣來。
“陛下……”她不禁掙扎。
李世民卻更緊的擁住她:“別走,別走,別再……離開我!”
離開?他說什麼?可是說自己嗎?
他說我,而不是朕!
抬手,輕撫他顫抖挺毅的背脊,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憂傷?為何會突然之間悲狂至此?
正欲言語,李世民卻推起她的身子,幽魅的眼神夾雜著夜的悽迷。
唇上,頓時被他滾燙的熱情侵襲,擁著自己的手,越發加重了力道,幾乎捏碎她的肩臂。
她想要問他,卻被他深深吻住雙唇,不得言語。
他的吻,深而悠長,熱情如火。
徐惠緩緩閉目,如此熾熱,足令人心旌搖曳、意亂情迷。
“無憂……別再……離開我!”
一句,倏然驚斷如火的纏綿,徐惠猛地睜開雙眼,一雙水眸,突如雨滴跌落眸心,驚起一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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