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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無為其所不為,無慾其所不欲。——出自《孟子·盡心上》,不干我不該乾的事,不追求我不該追求的東西。
(3):位法天地、藹睦謙恭。——出自《閨訓千字文》像天與地一樣,定分了男女,妻子對丈夫要和藹、親近、謙讓恭敬。
(4):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tin)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出自《道德經》,繽紛的色彩叫人眼花繚亂,動聽的音樂合奏令人無法辨別,*甘美的食物讓人食不知味,縱情圍獵讓人內心狂躁不安,珍貴之物會妨礙人的操行,所以聖人只求生活安定而不追逐聲色之娛,因此他們摒棄物語的誘惑,而滿足於恬淡的生活。
(5):夫妻匪易,契注朱繩,——出自《閨訓千字文》,成為夫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是命中註定的,月老早已用紅繩栓在了一起。
三 干戈未定欲何之(1)
之後幾日,李世民閒來便往含露殿與徐惠品詩論棋,徐惠時常記著那句“夫妻匪易,契注朱繩”,儘量略去心中叢生疑慮,只以平和之心,重新看待這突如其來的恩寵,縱有時仍會思忖其中緣由,卻再不會以此拒絕他時有的心意。
夜色如墨潑灑,月似冷玉,絲絲霧雲渺然隱匿起漫天涼星,一縷一縷廣玉蘭香,清新如流,拂入殿閣中來。
女子倚窗靜立,遙望夜空一番清冷,心中竟有幾分焦急。
“娘娘,這些茶點要不要撤下了?”身後韻兒聲音小心輕細,徐惠轉身,望一眼色澤鮮酥、濃香膩人的點心,一嘆:“擱著吧,陛下入夜總會要吃些的。”
韻兒低下頭,遲疑道:“可是……可是今兒個已這樣晚了,陛下……該是政務繁忙吧?”
徐惠心中一顫,回眸,再望夜空冷月高懸,竟不禁有些自嘲,怎麼?不過幾天日子,他只今夜未來,便已是不慣了嗎?他可是帝王,是這天下之主,莫說政務繁多,便是閒時,亦有後宮佳麗三千,如何便定要往含露殿來?
輕輕一聲嘆息,回身道:“撤了吧。”
韻兒應聲,收拾起桌上細點,臨行,徐惠言要歇息,吩咐不必伺候,韻兒點頭,令殿內侍女盡皆退去,一時大殿空闊,亦如心一般。
研磨鋪紙,玉筆沾溼,燭火曳動精白紙張,女子纖指盈握,筆觸輕輕,“由來稱獨立,本自號傾城。柳葉眉間發,桃花臉上生。 腕搖金釧響,步轉玉環鳴。纖腰宜寶襪,紅衫豔織成。”
墨跡清穠,揮筆成詩,徐惠望著,想當年李夫人隆寵後宮,亦不過幾個春秋,女子紅顏易逝,以色侍人終不得長久。
輕輕擱筆,再望窗外夜深露重,睡意全無。
於是,披上件薄紗輕絲繡紋披風,轉殿出門,夜色深濃,翠樹如蔭,濃香桐花馥郁芬芳,習慣於人終究是可怕的事情,如今殿閣深深,亦不見有姐妹來往,是啊,自己才剛晉封婕妤,從前的姐妹如媚娘,相隔,怕不僅在殿閣之間。
默默垂首,卻突見銀月清光下,人影倏然一晃,心中猛地一抽,回身望去,卻只見樹搖風動,葉影篩碎一地月光,風如訴,縷縷拂過青絲飄揚。
是自己一時恍惚,看錯了嗎?徐惠靜靜立在當地未敢動彈,心中亂作一片,那叢樹後,若真藏匿了誰,該早會對自己不利或是飛身逃走的吧?可是許久,皆再未有絲毫動靜。
暗暗鎮定下心神,想如此深宮內院,又有誰可如此來去自如?定是自己看錯了!
正欲挪動腳步,卻見樹叢一抖,徐惠慌忙駐足,一顆心,仿已懸在了喉間。
緊緊攥住薄絲衣袖,佇立在當地,任月光流過,再過許久,風漸平息,樹影亦緩緩靜止,徐惠方才挪動了腳步,迅疾向宮中而去。
進殿,緊緊關掩上殿門,氣息由未調勻。
“你去哪了?”身後一男子聲音,令徐惠怵然一驚,輕吟一聲,驚顫回首,只見李世民長身挺立,正站在桌案前,詫然的望著自己。
徐惠心中一顫,正欲言語,卻見君王眼神似笑非笑,唇角微牽,修逸俊眉,疏朗而帶著溫和,心中無端沉靜許多,適才慌亂的心緒,在這樣威且溫脈的目光下,漸漸平息,亦笑道:“妾以為陛下繁忙,不會來了。”
李世民微笑還身,徐惠只低著眼,見深硃色下裳,衣角翻飛,面對他,心中總有莫名敬畏與緊張。
“這是你所作?”李世民雙手展開桌案白紙,娟秀青墨的字跡,隱約在幽幽火光中,愈顯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