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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的夜景。
花葬還未反應過來,便差點背過氣去。
在昏暗的街道上,有一個裹著蓑衣的小孩在緩慢地前行著,她步伐艱難,似乎每走一步便會被冰雪粘住鞋子,風燈在她走過的路上明明暗暗著。說不出的詭異。
花葬呆呆地盯著那個小孩,她看到小孩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座雅緻的宅子,青燈紙籠,飛簷銅鈴。
硃紅色的門緩緩開啟,她看到小孩怔怔地走了進去,她想叫住那個小孩,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孩的蓑衣終於消失在了門內,硃紅色的大門緩緩閉合,屋簷下的青燈瞬間熄滅,只有銅鈴還在冷風裡瑟瑟響著。
花葬的心口忽然傳來撕裂般的痛覺,她用手絞著胸前的衣服,眉頭痛苦地緊皺。
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她有點記不起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不過那樣的熟悉,就像是前世在三生石上刻下的誓約,而這樣的陌生,又像是在奈何橋上喝下了遺忘。
有一道低沉溫柔的呼喚從心湖底傳來:
“花葬。”
這樣的呼喚,這樣的溫柔,放佛已經發生了很久很久。
飛雪驟停,古宅消失了,長安城也消失了,只有無數的紅花突然在無邊的夜色裡綻放,那樣的紅色,竟像是火照之路,血光接天。
花葬痛苦地躺倒在紅花叢中,心口處傳來劍鋒刺入的痛感。
她聽到有人聲音清淺,魅惑,殘忍,“只有你死了,你才能再次見到我。”
她忽然抬眸,愴然泣下,“薄情……”
天地逐漸清明。
花葬再次醒來時,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有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悲憫地看著她。
“你是誰?”
老婆婆溫和地笑道,“姑娘醒了?這裡是長安城啊,姑娘暈倒在了一條廢棄的小道上,我們家老頭子賭錢輸了,被人家追,逃到了那荒棄小道,這才發現姑娘。”
花葬想不起任何事情,只是聽這婆婆說此地為長安,不由心中一痛,皺了皺眉。
“姑娘,還好吧?”老婆婆關切地問道。
花葬搖搖頭,“多謝婆婆救命之恩,婆婆大恩大德,花葬無以為報,來世結草銜環,也必將償還婆婆今日之恩。”
老婆婆目光寬厚,“姑娘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是姑娘再莫輕易地將來世許出啊。”
“婆婆何出此言?”花葬有點詫異。
老婆婆目光有些悠遠起來,她頓了頓,似是回憶起什麼來,“姑娘可知,這人活在世間,雲泥繁華,全都看遍,如此歸去,又何必有所眷戀。人間溫暖啊,靈魂踏上黃泉路時,便會強烈地意識到這一點,本來前生已經看遍人間流年,既然如此,又何苦執著前塵不願輪迴?過了奈何,飲了遺忘,在三生石前回眸前世的容顏,登上望鄉臺訣別前世的故園,再入六道輪迴,亦是天命。若是如姑娘這般許下來世,亡靈又該揹負多重的執念?只為了未了的願啊,前生之思,後世之念,都把它牢牢地束縛,這樣的話,它又怎能心無雜念地轉世?”
花葬似懂非懂,“所以說,執念太深,是不好的麼?”
“世間執念害人,”老婆婆重重嘆氣,“生生斷了亡魂轉生的機會啊,有多少亡魂因為不願忘記而投入弱水,最後只落的灰飛煙滅的下場啊,冤孽啊……”
花葬想了想,輕輕道,“所以說,人活著時,執念害人,人死了,便會阻礙亡魂轉生?”
老婆婆不再答話,搖著頭起身,口中絮絮叨叨著。
花葬默默看向窗外,長安城一如既往地繁華。
她突然問道,“婆婆,你知道未央街麼?”
老婆婆回過身來,“沒有了!早在二十年前,未央街就廢棄了!”
“怎麼會!它那麼繁華!”花葬一時著急竟大喊了出來。
老婆婆擺手,“姑娘可別不信,二十年前,長安發生了很離奇的事啊,尤其是未央街,那麼多人,一夜之間,嘖嘖,造孽啊。”
花葬遲疑了下,二十年前,那不正是爹孃去世那一年麼?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記得爹孃去世那一夜她還在未央街上行走,又怎麼會……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個雪夜,她裹著蓑衣走在未央街上,進到了一所宅子,見到了那個人。
她的心口處再次疼痛起來,她知道她昏迷中看到的那個小孩就是她自己。
老婆婆見她皺眉,忙端上熱茶,“姑娘,莫要傷了身子。對了,姑娘問老身未央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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