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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姑姑教習她禮儀,直到他滿意為止。
惜月的小臉凍得通紅,垂著腦袋誠惶誠恐的模樣看著有點可憐,燕詡默了默,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他的指尖觸過她臉頰,冰冰冷冷的,她打了個寒顫,從他手中奪過大氅,不由分說重新披到他身上,踮著腳替他繫上釦子,“我不冷,剛才跑得急,出了一身汗。”
如今不在宮中,他大概不會像往日一樣苛刻,她鬆了口氣,心裡有點慶幸,將他雙手攏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小,根本包不住他的手,可她不在意,用力搓著他指尖,放到嘴邊呵氣,“瑾雲,你還冷嗎?”
他淡淡道:“不冷。”
她瞪大眼睛,嗔怪道:“還說不冷,冰塊一樣。這麼冷的天,也不穿厚實一點,萬一病了怎麼辦?”
他其實並不感覺冷,他的體溫異於常人,是因為他練的內功心法的緣故,但她緊張的模樣讓他感覺好笑,便由著她折騰,“你何時見我病過?”
她抬頭看他,似在思索,她在他身邊三年,確實未曾見他病過,她不以為然,“那也不能掉以輕心,今年這場雪來得異常,還是小心些的好。”
他嗯了一聲,半垂眸子看她,紅撲撲的臉,明媚有神的眸子,小巧的鼻子,水潤的雙唇,她的容貌不算絕色,可她身上有股蓬勃的朝氣,彷彿總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永不停歇的熱情。
和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他有些失神,腦中情不自禁浮現另一張女子的臉,美豔,憂怨,冰冷……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將他的思緒拉回。
前頭是三匹快馬,後面跟著一隊侍衛。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服飾上繡有皇族特有的牡丹紋樣,身形有點孱弱,模樣也算俊秀,只是臉上的陰鷙神色,卻與他的年齡極為不符。
緊隨其後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容貌俏麗,身上衣飾極華貴。跑在她身側的男子,長著一張圓滾滾的臉蛋,膚色白皙,身形也有點微胖,氣喘吁吁。
“華媖,等等我……”圓臉男子的騎術似乎不怎麼樣,很快落後了。
跑在他前面的華媖有點不耐煩,頭也不回,“牧表哥,你快點,我們今天可不能再讓惜月那個小賤人比下去了。”
最前面那少年一聽,臉色不由一沉,用力抽了一下馬背。當他們漸漸跑近八角亭,看到亭子裡那抹緋紅時,不由都洩了氣,速度也慢了下來。
惜月見他們回來,鬆開燕詡的手,高興地問道:“太子殿下,你們打到什麼了?”
被稱為太子的少年哼了一聲,一揮手,身後兩名侍衛跳下馬,一人手裡拎著一隻野兔,另一人則拎著一隻野山雞。
惜月看著那兩隻瘦小的獵物,頓時將剛才燕詡的告誡忘了,哈哈笑道:“你們三人打了半天,就獵了這兩隻小得可憐的東西?太子殿下,你又輸了,說話要算數,你那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寶馬歸我了。”
華媖嘟著小嘴,朝袁牧小聲埋怨道:“都怪你,笨手笨腳的,什麼忙也幫不上。”
袁牧訥訥地撓了撓腦袋,“是,是,都怪我,是我笨。”
太子鐵青著臉,望著地上那隻黃羚冷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看燕詡,扔下眾人自己走了。太子的乖張脾氣,眾人已見怪不怪,見他走了,華媖郡主和袁牧忙向燕詡見禮,“見過世子。”
燕詡朝兩人點點頭,又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說罷率先轉身,惜月笑著跟上,挽著他的手臂一起走向路旁的馬車。
路旁松柏蒼勁,樹梢覆著雪,層層疊疊猶如松濤,湛藍與銀白相映的天地下,男的身姿挺拔,女的腰肢曼妙,緋色的裙裾親密地挨著月白的大氅,看著便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華媖怔怔看著兩人背影,說不出的落寞豔羨。
是夜,朗月皎皎,寒氣卻比白日更甚。行宮的花園裡已掛起擋風的帷幔,十步一隻青銅大鼎,鼎中燃著取暖的炭火,將寒氣隔絕在外。
園中設了食案,每人一案,案上擺滿瓜果點心和醇酒,廚子們在空地架起爐子,肥美的黃羚正被架在爐上烤,羊身上的油脂發出滋滋的聲音,香氣四溢。
太子還沒過來,大概仍是氣惱今日狩獵輸給了惜月。惜月和華媖郡主在玩投箭壺斗酒,惜月總是贏,華媖輸得臉色發黑。幾名宗室貴胄子弟正在行酒令,燕詡沒有參與,只在一旁品酒,有點心不在焉。
片刻後,雲山腳步匆匆地來到燕詡身旁,恭敬地遞上一根密封的銅管,燕詡瞥了一眼,吩咐道:“開啟。”
雲山應了,開啟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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