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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安逸心中微微一蕩,雖然不知今晚他們的命運最終會如何,但至少此刻他們仍在一起。
一陣急促的鼓鳴自對岸傳來,隨即勁風四起,長箭似密雨般從對岸飛射而來,離懸崖最近的一排鬼軍簌簌倒下。隨著鼓點越密,飛過來的箭駑也越來越多,且不分鬼軍或僧人,竟大有格殺勿論的架勢,安逸一邊罵一邊拉著葉萱躲避。
燕詡冷冷看了一眼對岸的弓/弩陣,朝佟漠道:“佟大人,該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佟漠一聽,原本陰鷙的雙眸霎時異彩大放,“定不辱命!”
他盤膝而坐,將背後古琴橫放膝上,雙掌運勁,十指一拂,一陣渾厚有力的樂音破空而出,直上中天,琴聲時而清亮激越,讓人心潮澎湃,時而低沉婉轉,嗚咽淒厲,又讓人生出一種無望的酸楚。
葉萱大驚失色,大聲道:“不好,這是天音琴,大家快運功調息,別被琴音迷惑了心神!”
眾人這才驚覺,方才只顧聽琴,不知不覺竟隨著琴音心緒起伏,差點□□/控了心智,紛紛運起內力相抗。華媖的護衛慌忙護著華媖,其中一名內力深厚的,以掌抵住她背心,替她護住心脈。
然而黑鷹騎的精銳們雖驍勇,卻沒有內功功底,開始時還好,到了後來琴聲漸入佳境時,黑鷹騎們漸漸神志消沉,眼神迷惘,手中長戈無力地垂下,對岸的強駑手也茫然呆立。鬼軍卻恰恰相反,他們事先已服了特製的藥,聽到天音琴後,反而愈加興奮,雙眼發亮,穿梭於已毫無反抗之力的黑鷹騎中,如狼入羊群,一刀下去便是一顆頭顱。
所有人都驚訝得無以復加,可是更不可思議的事還在後頭。
隨著那靡靡之音高低起伏,對岸的強/駑手心中竟生出一種悲痛欲絕,萬念俱灰之感,他們放下手中弓/弩,眼神空洞呆滯,腳步虛浮,一步一步往懸崖邊緣邁去。而懸崖之下的萬丈深壑,早已灌滿了滾滾岩漿,然而強/駑手們竟似毫無知覺,腳下一空,一個接著一個倒載蔥似的跌落深壑,瞬間消失於烈焰熔漿之中。
“阿彌陀佛……蒼生無辜,還請手下留情!”
渡一大師越眾而出,直往佟漠奔去。但一眾明焰使早已將佟漠團團圍在核心,儘管又有數位僧人上前助攻,一時之間卻攻不進去。
對岸的強/駑手,一排跌落懸崖後,接著又上來一排,無休無止,茫然麻木地不斷步向懸崖。華媖捂著耳朵看著這詭異可怖的一幕,身上冷汗直冒,一顆心也跟著墜入了崖底。
她看到燕詡站在雲衛之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焰火漫天,他的雙眸卻森冷似冰,他忽然朝她指了指,嘴角泛起一抹詭異微笑,示意她看另一個方向,她心頭一陣惡寒,茫然轉過臉,這一看,驚得她眼前一黑幾乎暈倒。
只見這邊峽谷的騎兵,行屍走肉一般茫然坐於馬上,策動坐騎轉向懸崖,無數個剛才還驍勇殺敵的將士,就這樣目視前方,連人帶馬掉下了深淵,墜入滾滾岩漿之中……
☆、第51章 雲散
華媖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身子軟軟倒下,痛苦地捂著腹部。
葉萱怔怔看著這煉獄般的一幕,頓時悔恨交加,若非她一時心軟留了燕詡一命,這些將士們豈會無辜送命。
“葉子,葉子,你怎麼了?”安逸見她兩眼空茫一片,還以為她已抵受不住天音琴的魔音。
葉萱捂住臉,嗚咽出聲,“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們。”
安逸忙道:“傻瓜,這怎能怪你,都是佟漠那個老妖怪!可惡,老天瞎了眼嗎?這天音琴難道就沒有破解的法子?”
破解的法子……葉萱心頭一跳,都說天音琴無法可解,可當初自己被琴音操/控抹掉了記憶,為何最後卻能恢復記憶?到底當初她的記憶是怎麼恢復的?
她心念急轉,回想當日情形,她走火入魔,安逸將她送回大悲寺,她恍恍惚惚之間不斷聽見陣陣頌經聲,只覺心中踏實安寧,最後在一片頌經聲中悠悠醒來……
“是頌經聲!”她豁然開朗,朝正和明焰使纏鬥的渡一大聲喊道:“方丈,請頌經,頌經聲能破解天音琴!”
渡一聞言毫不遲疑,身子一旋躍開數丈,盤膝而坐,雙手在胸前合什,喃喃念起經來。一眾弟子此時也圍了上來,一部分圍坐於渡一身旁,和他一起頌經,一部分則守在外側,以防雲衛偷襲。
頌經聲低吟淺唱,如天籟之音,有種能撫平世人苦難的力量,冉冉劃破長空,與天音琴此起彼伏。之前源源不斷湧向懸崖的將士,似聽到了佛祖的呼喚,在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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