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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終於抬眸看他,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無聲滑落。燕詡再次將她擁進懷中,“傻瓜,別哭,你信我,一切都會……”
他原本想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可餘下的話還未出口,他只覺腹部一陣鈍痛,他難以置信地低頭,一把鋒利的短刃正抵在他腹部,而握刃的人,正是他懷中的惜月。
☆、第36章 葉萱
燕詡一把抓住她手腕,滿臉驚詫地看著她,“你……”
短刃一觸到燕詡身體,惜月便知道他身上穿了金蠶甲,心裡一驚暗道不好,手腕被他抓牢,她使不了勁,情急之下左手揮出一掌,直拍他胸口。
燕詡仍在驚詫中未回過神來,猝不及防之下中了一掌,人往後急退幾步,身子幾乎站不穩,嘴角溢位血絲,“惜月,你……為何……”
惜月不答,腳尖輕旋,手中利刃直取燕詡要害,眸中再無那愁腸寸斷的鬱色,取而代之的是狠厲的殺意。燕詡此時方明白,惜月剛才不肯進王府,就是為了故意引他出府好下手。他剛才不過一時大意,若論身手遠在惜月之上,數招之後便奪了惜月手中短刃。
他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緊緊扣住她手腕,“惜月,你瘋了不成?”
惜月原本謀算得很好,她躲在暗處看著亦離駕馬車離開,這才現身引燕詡出府,他身旁沒了雲衛,又對自己全不設防,本是殺他的最好時機,怎料他竟貼身穿了金蠶甲,讓她空虧一簣,眼下錯失殺機,要再殺他已是不可能。她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心念急轉之間,眸中殺氣已斂,眸中滿是委屈,“瑾雲,是他們……他們讓我來殺你……”
燕詡垂眸,緊緊盯著她的眸子,皎玉般的俊臉似染了一層寒霜,手上力道半分不松。良久,緊抿的薄唇終於迸出一句,“你都想起來了?”
他太過熟悉那個惜月了,就算亦離和渡一告訴了她真相,她或許恨他,但絕不會做得到像剛才那般毫不遲疑地置他於死地。以前的惜月就像一張白紙,讓人一目瞭然,她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而眼前這個惜月,眸中隱藏著讓他看不透徹的陌生。
果然,眼前的女子一聲不吭,臉上的委屈之色盡數散去,沉默地與他對視。燕詡雖然這麼問了,但心裡仍存著一絲希冀,他是多麼的希望她嬌笑著告訴他,她不過和他開了個玩笑。可眼下,她的沉默已是預設。
他的聲音似玄鐵般冰冷,眸中再無昔日溫情,“是渡一?他居然有這個本事,讓你恢復記憶?”他默了默,又緩緩搖頭,“不可能,佟漠說過,世上沒有任何一門功法或任何一種藥物能破解他的天音琴。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可解。”他加重手上力道,從牙縫中擠出話來,“葉萱,告訴我,你是怎麼恢復記憶的?”
手腕劇痛,身子發麻,葉萱額上已冒出細汗。要說她是怎麼恢復記憶的,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當日她走火入魔,從禹城到無荒山的路上,體內兩股陰陽之氣互相沖擊,她一時冷得全身僵硬,一時又熱得如被火炙,意識逐漸渙散,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大概是快要死了。
她感到恐懼,害怕自己就這麼死去,她不願意死,用僅存的意志拼命掙扎,迷迷糊糊之中聽到頌經聲吟哦,那悲憫的佛唱聲似安撫了她的魂魄,引領著它回到自己身體。睜眼之際,那些瑣碎零星的記憶,竟匯聚成片段,在腦海深處一點點甦醒。
葉萱冷聲道:“燕詡,多行不義必自斃,如你所說,連佟漠也不知道天音琴的破解之法,可偏偏老天就是讓我記起所有事情了,可見連老天也容不得你的狼子野心。今日殺你不成,是我自己本事不濟,你想利用我的血開啟十方的機關,我告訴你,你休想!”
燕詡臉上寒氣森森,嘴角扯起冷笑,“沒錯,你恢復了記憶,可那又如何?你說得對,我就是需要你的血開啟十方的機關。你以為你能阻止我?不過是讓人笑話的螳壁擋車,徒勞無功。你還是惜月的時候,我曾承諾過,來日待我奪取天下,定會許你個將來,可惜……你偏偏要醒過來,我該怎麼說你才好?”
他用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逼視著她雙眸,“惜月……不,葉萱,你大概不會知道,我心裡有多痛,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醒過來?為什麼你不好好地繼續當那個乖巧聽話的惜月?想想你還是惜月的時候,我們有多快活?想想你還是惜月的時候,你有多愛我?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要醒過來!”
最後兩句,他幾乎咆哮,他心裡確實痛,更多的卻是恨,恨她的不合時宜,恨她不受他的撐控,恨她從今以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