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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也不行,他的人生,只能由自己說了算。
“世子,安逸答應了。”雲山從地牢出來,向燕詡稟報,“原本他猶豫不決,但魏太子今早喘得利害,求了安逸很久,還答應他,只要他一回魏國,馬上為他父親襄王平反,將他父母遺骨遷入魏國王陵,認祖歸宗,安逸這才同意了,但他提出他要留下二十顆極樂丸給自己,並且那些極樂丸只能由他親自去取。”
畢竟極樂丸要是全沒了,他自己也活不成,他留下二十顆給自己,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他若是什麼條件也不提,反倒讓人懷疑。燕詡只思忖片刻便同意了,“給他三個時辰,告訴他,若三個時辰後他不回來,魏太子的頭顱將會掛在翼城東門示眾。”
雲山領命而去後,雲問又回來了,說是晨風已找到葉姑娘,就在杏雨河旁的一家客棧裡。燕詡抬腳便走。
杏雨河在城南近郊,之所以叫杏雨河,是因為那裡有一條小河,河的兩岸種滿了杏樹,杏花開的季節,杏花雨點似的飄入河中,故此得名。每縫杏花開的時節,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歡到此處觀花賦詩。
一路疾馳,待臨近了,燕詡忽然將馬勒停,再往前不遠就是她落腳的客棧,太過掛念,到終於要見面時,卻無端生出些情怯來。他下了馬,將韁繩扔給雲問,自己沿著河岸信步而行。
四月的翼城,正是繁花似錦的時節,杏花正開得茂盛,一眼望去,兩岸胭脂萬點,白絮朵朵。風一過,雪白的花瓣紛紛揚揚打著旋兒飄落河中,窄小的河面似被染了一層白霜。
此時的她應該已恢復了記憶,還原了所有的事情,不知她是否還會像上一世那樣,對自己恨之入骨,一會見了他,不知是否還會義無反顧地刺他一刀。那一刀雖然沒有真的刺到自己,可此刻想起,左邊小腹處依然隱隱作痛。但無論如何,這一世他已主動坦誠了一切,並承諾他不會再要十方策,她對他的恨,怎麼也不至於像上一世那樣濃烈吧。
杏花未肯無情思,何事行人最斷腸。
燕詡走著走著,腦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詩來,他不由失笑,半世浮華,歷盡風雨,他早就練就一顆冷硬無情的心,再沒有少年人情竇初開時的青澀,沒想到現在不過再見她一面而已,竟無端生出這許多愁善感來。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管她如何,見面了不就知道了,到時管她願不願意,他勢必將她圈在自己身邊,再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了。
心意已訣,他邁開步子,可才走了沒幾步便頓住腳步,呼吸微滯。
此處位於杏雨河的末端,位置較偏僻,沒有位於河中的繁華,遊人本就稀少,此時已近黃昏,更是人影也沒有一個。但不遠處那座不起眼的小拱橋之上,卻坐著一名年輕女子。
她側身坐在橋墩上,一手枕著望柱一手托腮,看著落花點點緩緩流淌的河水怔怔出神。斜陽西下,彩霞紛飛,她淡綠色的身影此時就沐浴在霞光裡,似披了層淡金色的薄紗,那柔情綽態與周遭景色融為一體,似一幅濃淡相宜的風景畫,柔和得讓人不忍打擾。
他站在杏樹下默默看了許久,忽然想她素淨的髮鬢上若是插上兩朵淡粉色的杏紅,該有多美。他這麼想著,果然便伸手摘了一枝杏枝。
她已不再是惜月,可他也不想像亦離和安逸那樣稱她為葉子,於是輕輕喚了一聲“萱兒。”
從來沒人這樣喊過自己,葉萱的心輕輕一顫,驀然回首。這一回首,便似定了格,他就站在離自己一丈遠的橋上,手中拿著一枝杏花,略顯清減的臉依然美如皎玉,一雙眸子深邃無邊,斂盡了夕陽的霞光,似有細碎的金芒自他眼底淌過,流光溢彩。有那麼一瞬間,葉萱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櫻唇微啟輕輕喚了聲“瑾雲。”
隨即,她看到笑意自他唇邊漾開,漫延到眼角眉梢,他緩緩上前,自手中杏枝上摘下兩朵嬌豔的杏花,往她鬢上插去。她滿心歡喜,笑魘也如那杏花嬌美,迎著他的臉望去,可當他垂下手,她看清他身上那彰顯身份的寶藍色袞服時,臉上笑意頓時僵住,猛地退後兩步,警覺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她忽然的變臉和警惕的神色讓燕詡的心微微一沉,明明才分開一個月,卻似隔了千山萬水,“萱兒,近來可好?”
他的忽然出現,讓葉萱心裡浪濤翻滾,尤其剛才自己下意識的一聲瑾雲,更是讓她惱羞成怒,她面帶寒霜,冷聲道:“原本還好,可雲竹說,再過兩日我若沒有解藥,怕是會生不如死。你可滿意?”
燕詡無奈道:“萱兒,別任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