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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驚,問道:“為何?”
“魏國大將軍李律你聽過吧?善於用兵,智謀出眾,但因出身貧寒,年少時一直不得魏王歡心,閒置不用,後來被魏太子一手提拔,漸成氣候,他用兵靈活,不拘古法,勇猛果斷,年初我攻打禹城時,就是他守的城,可費了我好大的勁,連鬼軍都用上才攻了下來。我敢說,魏國若沒有李律,早就被鄭、梁兩地瓜分了。這回李律親自帶兵,卻一路丟盔棄甲,連棄三城,你覺得可能嗎?明眼人都看出不對。”
也就燕旻這蠢貨嚐了點甜頭便樂暈了腦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顧念葉萱和燕旻的情份,忍著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葉萱猶豫著道:“可聽聞魏國這次只有五馬兵馬,而陛下的大軍卻有十萬之眾,何況就算陛下年少輕敵,但劉將軍常年帶兵,經驗老道,以多打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燕詡輕哼一聲,“劉貞是他親舅舅,當年先帝為防外戚過於勢大,一直有意打壓,劉貞雖掛名威武將軍,常年在軍中駐在,實則硬仗沒打過幾場,光會紙上談兵,別說他沒那個本事和李律斡旋,就算有,他這回好不容易逮住機會掛帥,拍馬逢迎還不來及,哪會忤逆燕旻的意。依我看,燕旻這般頭腦發熱地一路南下,沒準就是這廝攛掇的。李律也是狠,連棄三城,這誘餌著實誘人。”
“你的意思是,李律故意不敵,讓晉軍攻下三城,好讓陛下輕敵,繼續深入腹地,這才大舉偷襲?”她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燕詡默不作聲,看著那密函燃為灰燼,這才悠悠道:“你方才不是嫌日子過得悶?準備一下,三日後隨我出發。”
這回出兵,燕旻憋著一口氣要替自己揚名立萬,建立威信,雖知燕詡善兵,但他一向對燕詡既恨且妒,於是懷著“沒有你我一樣行”的心思,故意甩開燕詡,只用自己孃家的人。而燕詡原本的計劃是先讓他吃幾次敗仗,出夠了醜,再由他率軍援助,扭轉局面,燕旻的小心思正合他意,他樂得作壁上觀。
但以目前情況來看,晉軍的勝利來得太過順利。李律是魏太子一手提攜的人,魏太子慘死翼城,這次魏國出兵,本就是打著替魏太子報仇的大旗,本該氣勢如虹的,更何況還有個安逸在一旁搗鼓,他絕不相信李律的大軍會不堪一擊還是敗於劉貞這種草包之手。再一想到魏國背後還有個齊國在虎視眈眈,他不由不寒而慄。
雖然燕旻遲早有一天會被趕下龍椅,但怎麼說他眼下還是大晉國的天子,代表著晉國臣民的榮耀,而他身為臣子,身為晉人,就算再包藏禍心也懂得分輕重,江山社稷在前,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燕旻身陷險境而無動於衷。他決定在事情還沒到最壞境地前動身,若是事實證明是他己人憂天想多了,魏軍貨真價實是被晉軍打敗的,那也無妨,他便來個錦上添花,狠狠震懾齊國一番,讓齊國再不敢來犯。
葉萱應了,起身便要往外走,燕詡一把將她拉住,順勢壓倒在矮几上,“這就想走了?等我用了晚膳再走不遲。”
她臊著臉推他,“別鬧,我餓了……”
他笑著道:“正好,我也餓了。”
三日後,燕詡自翼城出發,在晉南與閻駱的五萬大軍匯合,往魏國望月關開拔。望月關是魏國第一關隘,長長的峽谷兩邊峭壁林立,地勢險要,實非取道魏國首選,但從望月關進魏,卻是路途最近的捷徑。燕詡一心要在燕旻釀成大錯前趕到,只好挺而走險從望月關進魏。
至於葉萱,他原本擔心她路上吃苦,但更擔心萬一自己不在,睿王又出陰招擄人,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帶上。況且她擔心燕旻,也不願意獨自留在翼城。
路上又接到袁牧密信,詳述了兩軍在瓊州一帶的交戰細節,信中提到,晉軍多次進攻,魏軍都不敢正面交戰,且戰且退,日前已退至瀾江以北,以瀾江為界,兩軍各據一方,燕旻欲渡江強攻,劉貞勸阻,但燕旻態度強硬。
燕詡看得一身冷汗,李律麾下的水軍當世有名,且瀾江水也是出了名的兇險。它的兇險在於,一年之中絕大部份江水枯竭,水位只到小腿,可徒步過河,但若是上游一旦下雨,江水便會瞬間暴漲,有排山倒海之勢。若是李律利用瀾江水勢做文章,不用一兵一卒便能輕易來一場逆襲,後果不堪設想。
此信已是三天前送出,也不知燕旻最後有沒有一意孤行,他不再猶豫,下令在到達望月關前,全軍不得紮營休息,這意味著晚上也要行軍。
然而事情還是朝著燕詡的最壞設想發展,之後有好幾日沒再收到袁牧的信,他猜測定是大軍遇到不測,而最終得到瀾江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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