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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萱驚惶地退開,身後一道人影忽然上前,伸手點向燕旻頸部穴道,燕旻悶哼一聲,重新倒回榻上。
葉萱驚詫地看著安逸,“你幹什麼?”
安逸回頭看了她一眼,“讓他閉嘴。他若繼續這樣,不死也會瘋掉。”他笑了一下,又道:“不過……他若是瘋了,最開心的莫過於燕詡吧。一個瘋子怎麼能當皇帝?這麼一來,他的老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過這個痴傻侄子的龍椅了。臨危授命,天下歸心啊。”
葉萱沒有答話,坐到榻前,看著那個形銷骨立的人,問道:“他怎會如此?醫正怎麼說?”
安逸道:“怎會如此?以前心高氣傲不可一世,整天被人吹捧得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一朝跌落泥地,方知道自己不過一跳樑小醜,你說他怎會如此?”
其實葉萱多少也猜到了,先帝因著燕旻身體孱弱,雖有不喜,但也自小呵護,沒讓他受過苦。他沒有兄弟姐妹,在宮中一凡風順地長大,他最大的委屈,便是長期生活在自己的堂兄燕詡的光環下。
在世人眼中,燕詡什麼都比他好,連自己的父皇也喜歡他多過自己,他羨慕他,更嫉妒他,他越是自卑,便越是想證明自己,明知戰場兇險,硬是要鋌而走險,無非是想證明自己和燕詡一樣能幹。
可就當他剛剛嚐到了一點甜頭,品咂到一點勝者為王的喜悅時,卻霎時雲消霧散了,他這才悲哀地發現,他依舊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可憐蟲。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安逸這種冷嘲熱諷的語氣,讓葉萱感到反感,她皺眉看他,冷聲道:“他落魄成這樣你很開心嗎?你說得不錯,他若不幸死在魏國,最大得益者是燕詡的父親睿王,這是你樂意見到的結果?既然如此,你還找醫正看他做什麼?幹嘛不讓他死得乾脆些?”
安逸臉色一沉,隨即有怒火自眸底燃起,“他變成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又不是我害的他,他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我若非顧念昔日情分,他一個俘虜,連片瓦遮頭也不會有。他敗得一塌糊塗,天天自怨自憐,飯不肯吃,藥也不肯喝,別說他本就一個病秧子,身強力壯的人也經不起這折騰。怎麼,你倒是怨起我來了?怪我無情無義?真好笑,我為何要對他有情有義?”
他冷笑一聲,又道:“不過你也說得對,我自然是不樂意看到他死在這兒的,他對我來說,還有更大的用途。他若死了,我拿什麼掣肘燕詡?所以……我這不是讓你來看他了嗎?”
他看了她一眼,拍拍手掌,一名魏兵將已經煎好的藥湯送了進來,同時送來一些吃食。他俯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好好照顧他,別讓他死了,我還等著拿他換燕詡的人頭呢。”
之後兩日,燕旻時而情緒低沉,時而又陷入瘋癲狀態,但在葉萱的勸說下,逐漸開始吃些東西,但怎麼也不肯吃藥,每次都不管不顧地將藥打翻。葉萱無法,只得點了他穴道,讓陸醫正替他針灸,又趁他昏迷時喂他喝些藥湯。
到了第三日,他的精神總算好了些。
在葉萱強烈的要求下,安逸總算同意為燕旻換了個通風采光的屋子。藥童照舊將藥端來,葉萱為防他將藥打翻,將藥擱在臨窗的桌子上。
燕旻抱著膝坐於榻上,兩眼失神地望著窗外的白樺,“惜月,你說……萬一,我只是說萬一,萬一我真的能回翼城,他們背後會怎麼說我?”
葉萱站在他身後,用篦子替他梳頭,“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哪能知道他們怎麼說?你平安回去,身為晉人,自是高興的。”
燕旻眉頭緊鎖,“可他們一定會偷偷恥笑我,指不定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灰白的髮絲多得遮也遮不住,葉萱有些難過,“你是天子,誰敢笑你,你下旨砍他腦袋就是。”
他嗤了一聲,“那可真是殺之不絕,我遲早有一天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過了片刻,他又問:“燕詡真的會來救我?”
葉萱已將燕詡帶兵闖過望月關、抵達瀾江的事告訴燕旻,這兩日她從藥童的口中探知,兩軍在瀾江基本處於僵持狀態,但就在昨日,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支形容詭異的軍隊,那些人身穿軟藤甲,口不能言,只嗷嗷怪叫,力大無窮,臉上的塗鴉厲鬼一般,出奇不意地夜襲了魏軍營地,讓魏軍傷亡慘重。
她笑笑道:“當然啊,鬼軍已到瀾江,他一定會很快來救我們的。”
燕旻哼了一聲,“偷偷養了這麼一支鬼軍,其心可誅。”
葉萱不敢接話,燕詡當初建這支鬼軍,是為尋找十方策秘密籌建的力量,確實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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