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福的一邊用同情的眼光可憐我。但是鍾叔一直很照顧我,因為父親有恩於他,所以他對高家忠心耿耿。我想,就算不是為了所謂的報答,他也會盡忠職守吧。
“鍾叔,你有孩子嗎?”我問他。
“有啊,一個兒子,剛考上高中,一個女兒,還在上小學。”鍾叔說起孩子們,語氣裡僅限欣慰和自豪。
“他們一定很孝順你吧。”我說。
鍾叔點點頭,從記事本里翻出一張照片地給我看,他說:“這是元旦才照的全家福。”
我接過照片。相片裡有四個人,鍾叔和他妻子坐著,後面站著兩個孩子。男孩很高,眉目清秀,戴著紅色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感覺。女孩很纖細,齊劉海蘑菇頭,咧開嘴笑隱約看見掉了一顆牙。鍾叔的妻子很年輕,和女兒一樣留著蘑菇頭。一家人幸福的樣子真令我羨慕。我想如今母親還在,我也可以和她剪一樣的髮型。
窗外已經陷入夜色的喬城依然喧囂繁華。我搖下車窗,一陣凜然的風灌進來,冷得我打了一哆嗦,原來我忘了戴圍巾。
鍾叔把車停在醫院門口,我自己上去。樓道里慘白的燈光和隨處可聞的消毒水氣味令我有點兒不安。奶奶已經睡了。我輕手輕腳地進去,把窗戶開啟一條縫以至於房間裡的氣味沒那麼渾濁。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陪著熟睡的奶奶。夜很靜,風很涼,心情已經沒那麼低落了。
不知不覺歪在椅子上睡著了。是護士姑娘把我叫醒的,她說不能逗留了,陪夜要加錢的。我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錢塞給她,她沒再作聲,離開時順手把燈按掉把門帶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我掏出手機發簡訊給鍾叔告訴他今晚我在醫院過夜,明天一早來接我去學校。
我縮到旁邊的沙發上去,比較舒服和暖和。想到剛剛塞錢給那姑娘時覺得自己竟然那麼勢利,那麼醜陋,這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麼?什麼時候開始,我竟學會用錢來打發和敷衍人了?也許從小在物質和金錢上不缺,所以沒覺得錢有多麼重要和好使吧。可是金錢卻代替不了我所缺失的愛。這是莫大的悲哀。我抱著膝蓋,縮成一團,久久無法入睡。當然,後來還是睡著了。第二天同樣是那個姑娘把我叫醒。
趕到教室時監考老師正在髮捲子,今天要考最後一科化學,還好趕上了。試卷做到一半差點睡著,題目很難,看得我哈欠連連。結束鈴聲響起,老師宣佈收卷,學校內陸續響起歡呼聲。要結束了,這個學期。時間流走得如此快,想好了要什麼樣的將來卻又來不及為那想要的將來付諸行動。所以人才會留下太多無法彌補的遺憾。
考完試大清潔,我被安排擦窗戶。有個男生在旁邊探頭探腦的,本來也沒留意他,可是他忽然拍拍我的肩膀,他說:“同學,我找許欣容,麻煩幫我叫一下。”
這時我才抬頭打量他。眼前的男生很眼熟,特別是那副眼鏡,在哪兒見過似的,卻一時想不起來。
許欣容
我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麼,就算知道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就算不是自己親手傷害了別人,面對小鶯,內心的愧疚和怨恨就會一點點擴散開來。
冬至那天打電話給她,我還未知道許光澤撞了小三,可小鶯的語氣聽起來沒精打采有點兒不耐煩,情況大概不妙。當許光澤告訴我他撞了人,那一瞬間,我恨不得給他幾巴掌。我多麼希望時間倒流,回到足夠遠的從前,那些誰也不認識誰的時光裡。
當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把許光澤藏起來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警察已經找上門來,還來不及跟驚訝的母親解釋清楚,許光澤就被帶走了。因為小鶯的小姨沒死,但許光澤事後逃走,所以判了一年。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小鶯的小姨流產了。是父親告訴我的。
父親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我提著水果去醫院,在病房外邊猶豫了很久,還是不敢進去。轉身離開時看到父親,他有點兒吃驚。我們就在走廊的塑膠椅坐著。父親談到還未出世的孩子,就連臉上的皺紋也是悲傷的。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錯。“父親沙啞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離開時我把手裡的水果籃遞給父親,父親往我手裡塞了幾張一百塊。我沒敢要,推搡著。
“容容,拿著。”父親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握著那幾張溫熱的錢,眼淚快要溢位來,還是硬生生逼回去。父親轉身進去病房。
有多久沒人再叫我的小名了,久到我已經無從追憶了。插在大衣口袋的手握著父親給的錢,用力得都快要捏碎了。
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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