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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邊,”袁鶯朝排球場的方向揚了揚她削瘦的下巴,“欣容。”
我沿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許欣容跳起來朝對面扣了一球,那姿勢別提多帥了。我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是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許欣容打排球的樣子,換了一個人似的,完全不是平常那個嘻嘻哈哈的她,眼神認真得讓人生畏。
我和袁鶯看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去了。我鬱悶的坐在轎車裡,扯下圍巾握在手上。剛開學,大家都像以往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麼活力那麼有衝勁。忽然覺得很無力,像一灘爛泥,軟軟的越陷越深。
我閉上眼鏡快要睡著,忽然車子猛地急剎,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我的身體撲到前面的椅背上,書包也滑到腳邊。似乎還聽到鈍重的撞擊聲。
鍾叔略帶慌張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撞到人啦。”
許欣容
南方的潮溼要持續整整一個月。空氣裡有種黏黏的感覺使人渾身不爽快。訓練結束已經快六點半,在飯堂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回宿舍洗澡。在樓梯口看見胖子陳大偉拎著一個塑膠袋站在那兒。
“容容!”他朝我揮了揮手。
“拜託,這裡是學校,別這樣叫我,超噁心!”我真想給他一拳。
“習慣了呀。”他一笑,雙眼就變成線。大多數單眼皮男生都很好看,而他偏偏不屬於大多數。
“找我幹嘛?你不住校的現在還留在這!”我沒好氣的說。說實在的,我不喜歡他出現在學校的任何一個地方等我,就為了說些有的沒的。
他把塑膠袋遞給我:“我回家吃過飯,我媽煲了雞湯要我帶給你。”
我摸了摸搪瓷罐,還是熱的。每當有任何人關心我時,不論是真心誠意還是表面做樣子,我都會感動的。
“好了,快回去。晚自習時間到了你就走不了了。”我站在原地看他走遠了才轉身上樓。
陳大偉是我的鄰居,不過兩年前搬走了。我和他認識了十幾年,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是同校。他小時候很胖,當然,現在也沒多瘦。常常被欺負,而我就只好扮演那個保護他的女孩,而下場就是我也被一塊兒欺負。陳大偉的母親很喜歡我,以前還是鄰居的時候,我去他家玩,總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現在想想,那種叫歲月的東西流逝得特別快。我天生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偶爾,忽然之間就悵然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青春期麼?
擰開有點兒生鏽的水龍頭,熱水衝到水桶裡,升騰起一股白霧,陽臺的玻璃門頓時蒙上一層水汽。我倚在門邊等水滿。外邊的天空灰濛濛的,已經入夜了卻還沒黑透的天看起來像宣紙上暈染開來的墨跡。對面綜合大樓的最頂層最末端的鋼琴室透出微弱的光。聽說那間教室已經荒廢了好幾年了,連清潔阿姨也很少去打掃的。聽學姐們說過,也不知道確切是幾年前,有一個長得很英俊的音樂老師,他的鋼琴彈得很好。每天黃昏他在鋼琴室彈琴的時候,都有許多學生圍觀。有一個同學的鋼琴也彈得出神入化的,她愛上了音樂老師,兩人傍晚在鋼琴室幽會,被別的學生髮現並拍下了一些見不得人的照片。從此那個音樂老師和女學生便從學校消失了。當然這只是一些傳聞,一個經過無數八卦的嘴巴才演變成這個版本。誰知道真正的事情是怎麼樣的呢。每個學校多多少少有類似的傳聞,不足為奇。可是這麼晚了誰還在那裡呢,奇怪。
“許欣容,你手機響啦。”宿舍裡傳來宋紫君的喊聲。
宋紫君這個人有點做作,她是學生會衛生部部長,平時對誰都是一副親善大使的樣子,我自然不喜歡這樣假惺惺的女生,但也只能放在心裡,表面工夫做得和她一樣足。我知道她在別人面前說過我很虛榮,當然,若我否認的話,那就真顯得我虛偽了。其實現在的人,特別是年輕一代,能找到一個一點兒虛榮念頭都沒有的人比登天還難。虛榮其實不是什麼可恥的東西,不要過火就可以了。
宋紫君還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跟阿思同桌。說到阿思,她好像不太愛講話,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憂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拍青春校園劇呢。不過她人挺好的,單純,不做作。
我走到床邊踮起腳拿手機。很不巧,我睡宋紫君上床。
“喂,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呀,你知不知道……”雲梓天在電話那頭有點急躁地說。
我打斷他:“你幹嗎,有必要生氣麼?”我又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柔和下來:“我剛才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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