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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竟被濟王殿下差人押下樓,伺候大爺酒菜。
濟王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看見萬翼,原本在眾人面前力持鎮定的冷肅姿態霎時又散了精光,先前無意撞見的浴中春色,不住在他眼前晃動,叫他緊張氣弱,目光遊移……
那邊傳來他清朗的聲音,“已至亥時,萬翼今日就暫不過夜,先行回去了。”
周遭一片似失望似欣喜的嗟嘆。
祁見鈺霍然起身,下意識道,“等等,本王也要回宮……順便,送你回萬家。”
萬翼回眸,濟王殿下對上他似洞悉般的目光,心跳差點破百。
那人望了他一眼,到底點頭,“……如此,便有勞殿下了。”
回程的路上,廣威將軍眉開眼笑,暗呼逃過一劫。
車廂內唯有萬翼一個人坐著,濟王殿下騎著馬,與廣威將軍一道在馬車前開路。
月色很美,氣氛很好,只是……只是濟王在馬上那搖搖晃晃的英姿,著實令人揪心。
“殿下,”車行了一盞茶功夫,萬翼撩開車簾,對著濟王殿下搖搖欲墜的背影喊話,“殿下此前醉得不輕,還是進車內稍事休憩吧。”
濟王殿下驀地勒住韁繩,胯下的棗紅駿馬不耐的打了個響鼻,四蹄清脆的扣地,原地輕輕踢蹬。
廣威將軍也趁機進言,“殿下今日喝了這麼多酒,不宜馭馬,還是進車休息吧……那個,機會要牢牢把握。”
濟王殿下橫了他一眼,斥道,“不知所謂!”卻是動作神速的立即下馬,直撲馬車。
薛濤:……廬山瀑布汗。
待濟王殿下掀開車簾進來,萬翼主動往一旁挪了位置。
濟王微垂著臉乖乖坐在他身邊,張了張嘴欲說話,卻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麼共同話題。
兩人敵對得太久,便是想示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殿下。”還是他先起的頭。
在外征戰沙場英明神武的濟王殿下訥訥‘嗯’了一聲,就像一個普通的思春期少年,面對著初次愛戀的人兒,手足無措。
那人說話依然是那般膽大,肆無忌憚,“殿下……是否喜歡上萬翼了?”
昏暗的車廂內放下車簾後,皆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濟王殿下咬緊了牙關,耳根爆紅,羞赧萬分地吼,“你莫要自作多情!本王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便是要喜歡,本王也不會喜歡男子!”
他的話喊完後,那邊好半晌沒有回應。
濟王殿下其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沉默了片刻後,他又期期艾艾地接續道,“其實……其實本王也不是那麼排斥……”
“殿下,”萬翼終於開口了,冷靜的聲音著實有些打擊少男的如火熱情,“殿下說得對,無意就好,萬翼也對同性沒有興趣。”
濟王殿下的心口立時被插了數刀,刀刀見血!
這夜,宮門外的小太監們又重溫了整夜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這夜,同樣失眠的,還有萬翼。
將往昔盛放丹藥的青瓷瓶徹底封存,他只著單衣,獨坐桌前為自己斟一杯酒。
今夜子時過後,就是王氏的祭日。
萬翼手握酒杯,舉杯對月。
孃親……翼兒如今做得可好?
對於自出生就被剝奪的女子身份,幼年他其實也心中有怨。
為何他不能穿那些絢麗的衣裙?為何他必須每日揮汗,習武讀書?為何要他擔負起萬家的沉重負荷,為何他就不能像同齡女兒一般只需撒嬌弄痴,撲蝶遊玩?
他從不會出言反抗,他只是靜靜揮霍著他的驚人天姿,做著他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當一個舉世皆知的窩囊廢罷了……
到如今,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哪裡還能有怨?
其實他也知孃親心疼他,只是她更愛爹爹,終不忍令爹爹被非議為難。
其實他也知爹爹是故意被刺,他只是更愛孃親,不願她在九泉下一人孤單。
他不怨,只是此生恐等不到有人,亦能如此愛他。
到最後,依然孑然一身,形影相弔。
……今年元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第二十章
濟王殿下酒後大鬧青樓的訊息傳入深宮,太后的杯具當場報銷一件。
可悲完又喜,難道鈺兒終於要開竅了?
大內密探吞吞吐吐地補完了下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