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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翼蹙眉,“怎麼了?萬某此前從未見過他。”
“那倒真是奇了,”花應然搓搓下巴,“此前那魏非其實只打算留下我一人,結果不知為何,昨夜之後,他便未再遣人將你帶去後方的俘虜營……”
萬翼驚訝道,“但萬某確實未有與此人相交的印象。”
“是啊,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樁無頭公案令兩人云裡霧裡,可真正的答案,便是隻有那魏非知道了。
入夜紮營後,主帳內一個華髮早生的中年男子道,“公子昨夜為何要留下那個人?”
魏非摩挲著地圖,食指從京城劃到西郡,“你還記得數月前,我們逃難至京城?”
他咬牙切齒道,“若非進京,我們也不會知道在鄉親們掙扎求生之際,京中依然歌舞昇平無動於衷,那些官吏們甚至將上報災疫乞求官衙援助的大郎二郎李三叔他們通通仗斃……”
魏非的食指停在京城的位置上,幽然不語。
雖然萬翼已忘了,但那張醒目無比的臉容他不會忘記。當日少年曾經官袍加身,與同僚站在他乞食的破碗前,風采翩然……
臨走時他曾往他的碗裡丟下一錠銀子……
今日,便當是還他的一飯之恩。
第十五章
車隊已行了三天,萬翼從那日與濟王失散後便再未見過他。
影一這三日探完俘虜營,傳來訊息,其中未有濟王,甚至連劉知州也不在其中。
萬翼聽罷,依舊不動聲色的保持沉靜溫順的模樣,白天呆在馬車上,晚上全軍紮營後,也只呆在營帳裡,安分無比。
他心底暗自估摸著再收集最後一點情報便能回京覆命。雖然此次的西郡之行一路充滿變數,但也勉強算能功成身退了。
即便小皇帝非要找茬,也尋不到太多錯處。
天公不作美,第三天夜裡,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春雨。
翌日啟程後,春雨依舊未停,就這麼時斷時續地連下了幾天。
陰冷潮溼的天氣,衣衫襤褸的流民首當其衝,紛紛染病,花應然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
萬翼偶爾隨他在各個營帳間轉悠,給他打打下手,但傷兵病員委實太多,有時實在是太累了,就直接歇在那些營帳裡打個盹兒。
叛軍一路南下,這是萬翼被俘的第十天了,這一夜他們在河畔安營,晚膳是難得的魚片粥,萬翼今晚未隨花應然出診,他吃完晚膳後很快就睡了,可沒過多久,他就被一隻手搖醒——
“公子,公子!”影一壓低聲急喚。
萬翼迅速睜開眼,只是眨眼間,他的眼神便清明起來,“出了何事?”
影一迅速帶起他往帳外潛行,邊行邊悄聲對他報備,“外面的叛軍不知接到什麼訊息,突然支走花神醫,遣一隊護衛兵來醫帳了,我怕來勢洶洶,恐有禍事……”整個醫帳內只有花應然和萬翼兩個生人,因此他們所針對者毫無疑問。
帳外夜雨冰冷的打在兩人身上,附近的樹蔭皆被各個營帳佔滿了,在明亮的篝火下,穿行過密密麻麻的衛兵,二人行動的目標也太大,因此,影一隻得選擇了水遁……
冰冷的河水彷彿要凍結了全身的血液,萬翼周身止不住輕顫了一下,隨即被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忍耐下來。
雨卻似乎越下越大了。
從河中往上看,天地間彷彿掛了一副巨大無比的水簾,隻影影綽綽地看見無數舉著火把的衛兵在營地內四處梭巡,犬吠聲聲,間或夾雜著被驚醒之人的低聲咒罵……
黑夜短暫被這些火把照亮,萬翼與影一待在河內一動也不敢動。
一刻後,一陣響亮急促的鐵蹄,打破了夜的謎咒。
沿河兩岸的火把開始遠離,向營地內部收縮。
“再靠近點……”
萬翼大膽地在火把剛一撤離後,探出頭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透過火把依稀的餘光,在那匹馬最靠近的剎那,萬翼清晰的看見那是匹神駿高大的紅馬,馬上的騎士也是一身紅裝,僅僅披風與頭盔為玄黑。
夜風狂亂的鼓起他的披風,他微微弓著背,腰身連著脊柱這條線卻極為挺拔優美,連人帶馬,猶如驚電一般,直衝主帳——
明明只是黑暗中的驚鴻一瞥,甚至也完全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但萬翼的心卻清楚的告訴他,那個人——
依然還是濟王。
“快走,我們要馬上離開!”
萬翼火速轉身奔逃,再遲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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