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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怪別人。”他沒好氣地說,“我要她們做什麼,彆彆扭扭的煩死人了。”
香玉淡淡地笑了,不願接著問下去,因為那太敏感了,“我不喜歡二少爺,也不會到他房裡。”
“那你是喜歡留在這裡?”他期待地問道。
香玉迎上他的目光,遲疑地點了點頭,交纏的目光中是彼此都沒有覺察的情意在穿插相繞,一絲絲,一縷縷,漸漸地越擰越緊。
再說什麼冷靜,怕也是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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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江夫人蒼白著臉,問著門簾外冷汗涔涔的江福,一陣旋暈,使她的身子晃了晃,身邊的侍女忙上前扶住坐下。
“二少爺在翠仙樓為了個妓女打死人了。”江福硬著頭皮將訊息重報一遍,做孽啊!老爺是按查史,二少爺卻失手殺了人,而且對方又是有頭臉的人物,這次怕是不能善了了。
江夫人推開丫頭給她糅背的手,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驚慌,對於定邦她沒有絲毫的疼愛,寧可毀了他也不能任他毀了江家。
“去找人把他綁住,千萬不能讓他逃了,快去。”
“是。”江福匆忙地領命去了。
“小環。”江夫人轉身吩咐身後的丫頭,“你去找冷傲天,讓他快馬報信給老爺,要他火速回來。”
“是,夫人。”
果然是妓女的兒子,永遠也成不了氣候,這樣也好,她也不用擔心雄兒的將來會受阻礙。只是江家的聲譽會大大受損,何況,也不知道老爺會不會交出定邦,不,她決不能讓定邦毀了江家,她寧可毀了在老爺心中的形象,也要保住定雄和江家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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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閹內,千手觀音正溫和地俯視眾生,供臺上各式鮮果陳列,香菸繚繞,誦經聲聲,咚咚的木魚輕敲。內內外外皆是一片祥和。
唐清泉雙膝跪坐在軟墊上,雙手合十向上蒼祈福。拜了三拜後,金燕扶著起身。
靜空師太照舊沏上一壺香茶,等著唐清泉到偏廳裡歇息,聊些困擾的心事。做為出家人本應將個人喜好置之一旁,以眾生皆平等的淡漠心態待人。但這個唐清泉卻仍讓她不由自主地偏愛了幾分。這女子性情善良,以禮待人,絲毫沒有虛假。若非世間塵緣未了,真想勸她出家,只有這種純真大度的人才能早日修成正果,悠閒地閉上眼,她隨著遠處的木魚聲誦著經。
“靜空。”
溫柔地帶著抹笑靨,唐清泉施施然走來。對於一個三十多歲,且已育有一女的女人來說,她實在年輕得過分。
“唐施主。”靜空起身行禮。
唐清泉拉住她的衣袖笑道:“不是說好叫清泉的嗎?我都不叫你大師了!何必如此生分。”
靜空笑笑,邀她坐下。
“靜空泡的茶就是好喝。耀麟這次又帶些新出爐的碧羅春過來,我讓金燕交給空靈了,你待會品品看,味道好不好。”
“又讓你破費。”
“你何必再說這種話呢?”唐清泉嗔怪地睨她一眼,“我有煩心事,不也都說來煩你。何況耀麟這些日子很忙,我連找個品茶的人都難了。”說著眼神黯淡下來,似乎在神的左右,也無法讓她變得無慾無求。
“顏兒還沒有回府嗎?”靜空打斷她的思緒問著。
“沒有,不過那鬼丫頭是不會有事的。”家族的恩怨,不便驚擾佛門聖地,唐清泉也無意多說。
“你這個做孃的倒也能放下心來。”靜空笑著,“那就是衛施主讓你心煩?”
唐清泉有被看穿的尷尬,苦道:“有時候,我總會怨,相公死時為何不將我也帶了去,或為何不在事後削髮為尼,像靜空一樣一心向佛,別無牽絆,清白乾淨地過餘生。”
“清者自清,何苦為世俗閒言左右,再者,你塵緣未了,即使人了佛門也無法清心皈依,修成正果,佛門也講求緣字,清泉與佛門註定無緣呀。”
“我是個俗人。”唐清泉鎖著眉,娓娓地訴著,“有時也會自命超脫。但每每總將自己置於懸空的境地,想上卻找不到攀握的東西,想下卻掙不脫無形的束縛。”
靜空語重心長地道:“一切隨緣,倘若天意如此,你又何必掙扎苦飛,一切煩惱皆由心生,端看你是否能以一顆寬容、清明的心去看待。清泉,你的盈弱,你的容貌,以及你的聰慧,都是你塵世的牽絆,佛祖給予你這些,定有他的用意。”
“是嗎?”她看著靜空,有些心驚,卻不願再去深想,心好亂,連一室的茶香也無法讓她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