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這時，一個人也走進來了，走過華子身邊的時候，不住地用眼瞧著，似乎不大認得華子，卻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長相相當英俊的男子這樣對華子說著，臉上帶著淡淡的鄙夷的神情。

“我叫華子，原來曾在這個廠裡幹過，現在又回來了。”華子這樣對那個人說著，“你是俊子吧。”

“嗯。”

俊子不住地拿眼睛在美姑的臉上亂看著，使美姑相當不好意思起來了，卻又不敢說什麼，畢竟，現在她們成了喪家之犬，不能再擺什麼架子了。對此，華子心裡相當愧疚，覺得對不住美姑，不能讓她過上美好的生活，卻要受這種恥辱。他真不想在這個世上活了，卻又不得不活下去，在風雨之中面對各種各樣的風險和考驗。

華子在那個小床上略坐了坐，便走出了那個破敗的寢室，在大街上不住地走著，不知要走到什麼地方去，只是那麼沒有目的地不斷地走著。

在廠門口，華子又碰到了那個老太婆了，想起往日的日子，不禁十分不好意思起來，特別是在美姑的面前，覺得對不住美姑，也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老太婆看著華子的眼神相當複雜，使華子心裡一度又不好受起來了，卻又不能說什麼，把悄悄流出來的淚水又悄悄地嚥下去了。

不過，華子心裡卻又那麼高興，幸好自己沒有與那個老太婆做壞事，不然的話，在面對美姑的時候會多麼地不快樂啊。那個老太婆看了一眼美姑，眼睛裡有種嫉妒的東西，又似乎充滿了殺氣，使美姑不禁膽顫了一下，卻又漸漸地快樂起來了。

華子在大街上與美姑走了一會兒，便又回到了那個小小的破敗的廠裡了，走進了車間，坐在那個不住地響著的機器旁，聽著老太婆不住地嘮叨著，不禁又感到十分厭倦起來了。他又想回到那個小小的海島上去，呆在一片花叢中，與美姑過上美好的生活了。不過，一念及那個大炮，便又什麼也不想了，還是呆在這個破敗的小廠裡比較安全。

老太婆走過華子身邊的時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一朵正開著的花，使華子見了，心裡也不禁起一絲兒非分之想，便趕緊打住，且閉上了眼，不敢看了。

不過，不知為什麼，那個老太婆走過華子身邊的時候卻輕輕地在其身上捏了一把，卻又裝著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使華子心裡相當不受用，幾乎想對那個老太婆破口大罵起來了。見老太婆走遠了，便又什麼也沒有說，仍舊呆在那兒，不住地地忙碌著，在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之中。

他坐在那兒，又看見了美姑了，她正站在車間裡，在人們的笑聲中不斷地忙碌著。

見了美姑，那麼，一切的困難對他來說便不成其為困難了，甚至是相當美好的了。在這種美好之中，他卻又看到了那個老太婆了，於是，一切便又不再那麼美好，似乎在一幅美麗的畫幅中被什麼人塗上了汙點了。他感到不快樂了。又想離開這個地方了，卻又不知道該往哪兒去，還是呆在這兒吧，什麼地方也不要去。

這時，在美姑的身邊，俊子也出現了，手中捧著一束玫瑰花，花兒散佈的香味不住地隨風飄過來了，燻著華子，使其不住地快樂起來了。

華子不敢看了，害怕這束玫瑰花送到美姑的手中，那樣一來，那麼，他的快樂，他的幸福便通通沒有了。他戰戰兢兢地站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看著，真希望那個俊子走開啊，走得越遠越好。可是，俊子才不走開呢，卻站在美姑身邊，不住地與之說著什麼，使美姑的臉上不斷地迸發出笑容來了。

華子不知如何是好了，看來，與那個叫著俊子的男人之間，註定有一場戰鬥了。一想起戰鬥，華子便又想起阿虎，想起阿虎手裡那把大刀，以及曾掛在大刀上的那些個血跡。

不過，美姑並沒有看俊子，而是不住地看著華子，臉上也帶著一絲兒淡淡的笑容。看到這，華子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了，又坐在那臺機器邊，不斷地忙碌起來了。

下班了，華子走出了那個車間，走到美姑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又走出車間，在路邊採了一支野花，悄悄地塞進了美姑的手中了。不過，對這個，美姑似乎不大感冒了，竟趁華子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扔進了一邊的水溝裡了，這個動作被華子看到了，心裡那個難受，真不想在這個世上活人了。

不過，華子沒有，也不會去尋死，得活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活著。

這樣想著，華子便走進了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