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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
她捂住正在陣陣悸痛的心口,用手支撐著桌面站起身來,從梳妝鏡旁邊的妝奩底層取出一個朱漆的木匣來,那上面描金的花紋因為多年來的摩挲環著朦朧的光暈,象是她沉澱在心底的思念歷久彌新。
她從無名指上褪下一枚戒指,將戒指上面鑲嵌的一顆碩大的寶石嵌入匣子正中的鎖孔中,隨著喀嗒一聲輕響,鎖開了。她緩緩的開啟了匣子的蓋,象開啟塵封了多年的心情。
匣子中安然的躺著一塊斷裂的玉佩,和一縷紅色絲線綁著的長髮,她的眼前又浮現出煜君那與李琮心酷似的俊美容顏。
在他生前,她曾經賜給他無數的奇珍異寶,如今都隨著他長眠在了地下,只留下這兩樣東西陪伴著她。
這塊高祖傳下來的,只有歷代皇后才有資格擁有的稀世美玉,是在他被抬進宮的第一天,當著她的面砸碎的。若是別人恐怕早就被賜死或是打入冷宮了,可是她沒捨得責罰他一下。
當時的她年輕氣盛,她以為她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就可以把他永遠禁_錮在身邊,可是當她第一次寵幸他的時候,他卻拼死的抗爭。
恐怕再也沒有比那晚更荒唐的新婚之夜了,宮侍們被橫七豎八的打倒了一地,最後在皇上的喜房裡,動用了數名大內高手才把他按倒在床上。他是天鳶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綁在鳳床之上臨幸的帝君。
還記得初夜之後,他仍被綁在床上,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她用煜府滿門的性命相要挾,他說:
“皇上是明君,便不應該為自己的私慾遷怒於人。”
她怒不可遏:“朕是天子,凡是朕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他毫不妥協:“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卻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心。”
哈哈哈,她聽了以後失控的大笑:
“那又怎樣,就算你死朕也決不會放手,你死了,也得葬入我李家的皇陵,這輩子、下輩子,你生生世世都是朕的人。”
他被綁在床上一個多月,直到太醫診斷他懷上了心兒。
回想著往事,皇上的臉上露出了帶著幾許悲涼的溫柔笑容,撫摸那縷柔滑漆黑的長髮,還如當初她最喜歡做的那樣,她喃喃自語:
“煜兒,朕從來沒有後悔過把你強留在身邊,你心裡沒有朕想著別人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替朕生下了心兒。朕曾經答應過你,將來一定要讓心兒繼承大統,讓我們的骨血延續天鳶的血脈。可是現在朕恐怕要食言了。”
皇上輕輕合上了匣子,怎麼也不捨得放下,抱在懷裡,用手留戀的摩挲著。
這麼多年來,為了把心兒培養成一個真正的帝王,她費了多少的心血。最初,心兒愛上了卿寧,為了他神魂顛倒,她狠心拆散了她們。心兒從那之後開始收羅美男,行為荒誕,她卻放縱不管,因為她要讓心兒知道,要想做一個帝王,就得無情無愛,男人只是延續血脈的工具,可以寵,不可以愛。她不想讓心兒再走她的走過的老路,品嚐她這些年來經歷辛酸。
可是千算萬算,算不過天意,沒想到心兒還是逃不脫縈繞了李家百年的噩夢。從高祖起到她這代,五代帝王,皆在春秋鼎盛之時,死於心疾。到了先皇那代,在選皇儲時,已經非常重視這個問題,當時之所以選擇她做了太女,便是因為先皇的十個皇子,六個皇女唯有她是完全健康的。
誰知她十二歲登基,十三歲的一天,忽然心疾發作。她對外嚴密的封鎖訊息,多年了悉心調養,心悸的毛病卻日益嚴重。怕自己的悲劇重演,這麼多年她一直未立太女。幸運的是,她的下一代只有皇子們遺傳了此病,多早夭了,四個皇女都是健康的。
戰戰兢兢終於等到心兒快十八歲了,百般替她籌謀,她知道到了如今她已經時日無多了,以為終於可以無憾的撒手了,誰知心兒還是得了這個毛病。
朕是天子,朕得考慮李家血脈的萬年延續,得想著天下啊。
皇上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又摩挲了一遍那個朱漆木匣,終於狠心將它放回了妝奩。
她站起身進了偏房,見李琮心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還沒有醒,和煜君極為相像的秀麗臉龐蒼白憔悴,又消瘦了許多。
坐在了李琮心的身邊,她替李琮心攏了攏有些凌亂的髮絲,悠悠的嘆了一口氣。
也許心兒不做皇帝會更開心吧。心兒和她的父君一樣,是至情至性的人,本就不適合這無情的皇宮。為了斷了心兒對慕晨軒的痴念,讓她明白權勢的重要,明白在生活面前愛情是多麼的蒼白,她狠心讓她最疼愛的心兒吃了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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