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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似的,行軍辛勞,從前她雖然不叫苦,總也會偶爾偷一下懶,而現在,她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到邊關;從前她總是找各種藉口不肯吃藥,現在再苦的藥她也一飲而盡;從前有軍報送到,她總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現在她聽得很認真,努力地去理解那些幾近枯燥和殘酷的資料。
沐恆衍卻有些憂心,從前他覺得這個帝王孟浪無狀,恨鐵不成鋼,可現在沐奕言真的正經了起來,卻讓他十分難以適應,他明白,這是接二連三而來的打擊讓沐奕言失了常性。
他想安慰沐奕言,卻不知從何著手,就連陪沐奕言聊天,也總是說了兩句就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沐奕言聊著聊著就忽然出了神,隨即便會悶悶不樂起來,陷入了情緒的低潮。
平生第一次,他忽然羨慕起裴藺的開朗,羨慕起俞鏞之的善言。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沐奕言認真拜他為師,學起馬技來了,一天有一半時間騎在馬上,等到了梧州,沐奕言的馬術已經十分嫻熟了。
梧州是大齊西北部的重鎮,位於羅谷江邊,若陰山旁,扼守了邠國入侵大齊的要隘,左右分別和北恆郡、詔州呼應。
兩國未交戰時,這裡是這一帶最繁華的地方,而現在一路上都是逃難的百姓,好些村莊都沒人了。
一到梧州境內,沐奕言便發現這裡雖然看起來雜亂,但亂而有序,入了梧州城更明顯,官府在城門口盤查嚴密,巡邏小隊軍紀鮮明,街上雖然人煙稀少,卻沒有慌亂的情景,顯然人心還算安定。
梧州是西北軍駐紮的要地,先鋒部隊早已經到達,沐恆衍緊急徵用了梧州首富商定川的府邸,呼叫了自己的親衛隊一十八騎和剩餘的御前侍衛混編,左驍營的八百兵士將這府邸圍得水洩不通,進出都要憑腰牌和口令。
中軍大帳設在離商府不遠的地方,沐恆衍把商府的防衛佈置好,剛要出門,卻見沐奕言早已換了一身錦袍,精神抖擻地迎著他走了過來:“恆衍,我們先去哪裡?”
沐恆衍愣了一下:“陛下你在這裡歇息片刻,臣去處理軍務就好,明日臣會帶領西北軍諸將領前來拜見陛下。”
沐奕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微一翹,略帶譏諷地道:“你的意思是朕就像個菩薩似的在這府裡待著,吃吃酒聽聽戲看看書就好了?”
沐恆衍的頭皮一麻,不知怎的,這樣的沐奕言,比從前那個孟浪的沐奕言還讓他難以招架。
“臣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他沉聲道,“陛下願意以身試險來到這兇險之地,臣等西北將士已經感激涕零。”
沐奕言哂然一笑:“朕既然到了這裡,便將生死置之度外,臨行前,朕已經留好了詔書,呂氏既除,若是朕有個萬一,小七堪當大用。”
“陛下!”沐恆衍厲聲道,“不可出此晦言,就算臣血濺五步,也會讓陛下平安回到京城。”
“恆衍,”沐奕言神情清淡,目光卻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那裡有一群飛鳥掠過,雁聲高鳴,她的目光也隨之飛揚了起來,“朕明白你的心思,但你讓朕在這裡躲著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血戰沙場,朕為何要來這裡?朕雖然不是聰明絕頂之人,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說不定朕也能替你們出出主意呢。”
這樣的沐奕言讓人無法拒絕,沐恆衍一敗塗地。
中軍大帳內,兩排武將一溜兒站著,或老或少,個個都昂首挺胸,神情振奮,一見沐恆衍進來,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
“厲王殿下你可回來了。”
“要是當初你不走,這北邊說不定就不會是這境況了。”
“厲王殿下回來了就好,有你這主心骨,咱們就不怕那些龜孫子了。”
“孟將軍昨天去襲營了,誰勸都不聽,厲王殿下你在就好了。”
……
沐恆衍有些尷尬,他這些年來和這些將士們同甘共苦,臨走時大家都依依不捨,發了好一通牢騷,他深怕這些人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立刻咳嗽了兩聲道:“諸位將軍,這幾天辛苦了,陛下親臨西北,就是來犒勞三軍,諸位快快見禮!”
一群人都有點傻眼了,盯著沐恆衍的身後找了找,半天才把目光落在了沐奕言的身上,呼啦一下全都跪倒在地:“參見陛下!”
沐奕言心情激盪,金鑾殿上的武將總歸少了些煞氣,而眼前這些將士們,一個個都是實打實用性命去拼的悍將,令人敬佩。
她上前一步,在領頭的那個人那裡虛扶了一把:“快快請起,將軍們為了大齊浴血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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