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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漸漸散去,太陽像蛋黃一樣掛在西方的原野。羲樂收起長弓,走到葉昭和身前:“我欠你一個願望,當初你為什麼不許願?”
葉昭和看著黑色的城牆和硝煙未盡的戰場:“這些,是我的業障,不是你的業障。我是趙國的儲君,我應該殉國。而你和趙國沒有半分關係,我沒有理由去要求你,為趙國去犧牲。”
羲樂溢位一聲輕嘆,他溫柔的在她額角烙下吻痕,風把他的呢喃送到她的耳中:“我怎麼捨得你呢?”
葉昭和美眸中盛滿驚喜,像是三月澄澈的湖面,微風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她黑乎乎的爪子興奮的扒住羲樂的衣袖:“你,你,你……”
連著說了好幾聲,都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羲樂單膝跪在她身前,為她擦去臉上的塵漬:“我會陪著你,凡你所想,凡你所願,我必然傾盡我所能,為你達成!”
“真的?”
他親吻著她的裙襬:“以伏羲之名啟誓!”
☆、捉妖
庭院中靜悄悄的,主人還沒有起床,來往的侍從們訓練有素,深知如何行事既可以讓主人滿意又不至於驚動主人。
這裡本來是濟州刺史的府邸,半月前,雍州聯軍攻克了濟州城,這座府邸就成了葉昭和的臨時行宮。
進城以後,要張榜安民、維持治安、慰勞軍隊,還要分出一部分精力鞏固城防,以防止羅貴妃派人偷襲。
半個月下來眾人忙的團團轉,因為人手不夠,連剛剛逃難到濟州的王昇都被蘇嵐臨時拉了壯丁。
王昇本來表示,自己帶著平和公主千辛萬苦的逃難到濟州,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就被你蘇嵐拉了壯丁,我不幹。
謝言輕輕撥動著茶盞中浮動的細嫩葉片,聽到王昇這樣說,斜斜挑了挑眉毛,松花繡錦的袍角垂到地上,他翹起了二郎腿,閒閒的說道:“成啊!改明兒我就去把你如何誘拐平和公主的事,一五一十的捅到王老大人和昭和殿下面前去。”
說起王昇和平和公主,當日王昇倉皇之下,從王家地道里逃出,地道里有兩條岔路,一條連通著城外,一條通向皇宮。王昇倉皇之下,走了進皇宮的那條……
剛出地道口就碰上了一臉詫異的平和公主。
平和公主是永泰帝的小女兒,今年方十四歲,生母只是個宮女,再加上她年齡小,平日不多露面,朝中也沒有人多注意她。
水汪汪嫩生生的小蘿莉揪著王昇就是一頓胖揍,後來在王昇答應帶她一起溜出宮,並簽訂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平和公主也上了王昇這條賊船。等到兩人手拉著手出現在濟州地界上的時候,圍觀群眾驚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圈。
王昇腦補了下,要是有人拉著自己家六郎的小手跪在自己面前,他一定會手撕了那人!畜生啊,我家六郎才不到十四歲。要是讓昭和知道自己拐了她未成年的小妹,估計會手撕了自己。自己的父親又是個特別古板的老頭,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私定了終身,娶回來的還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公主大佛……
這樣一想,王昇不自覺的起了一身冷汗。鑑於葉昭和一直在照顧莫名昏睡的羲樂,王老大人忙於施政安民,他們暫時還沒有功夫過問王昇的事情。
王昇抖了抖肩膀,愉快的拉著謝言的手,奔向了堆成山一樣高的公文。
說道羲樂,攻克濟州城後,他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昏睡,間或還起了低燒,斷斷續續至今已有半個月,怎麼也不見好轉。
窗外挺拔的楊樹上,最後一篇黃葉也顫悠悠的凋落下來了,蘇嵐望著光禿禿的樹幹,無奈的嘆了口氣,冬天要來了啊!
她雖然不知道羲樂底細如何,單眼看周身的氣度,想必不是邪魔歪道之人。眼下她們要對抗羅貴妃,必須同樣要依靠術法。濟州一戰,見識到了魔獸的威力,她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已命人在後方張榜,重金高位懸賞身懷法術的高人異者。
羲樂用手按住昏沉沉的腦袋,低頭看到伏趴在床前的葉昭和,一股暖流劃過心田,他舒展長臂,動作小心的把葉昭和放到床上,而後赤腳走了出去。
他反起手掌,看著自己蒼白透明的手心。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身上的鱗片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脫落,靈力慢慢消散,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快要蛻皮了。偏偏在這個時候,數千年前被剿滅的魔族又重新出現在這片大地。
他抬頭看著陰沉晦澀的天際,目光悠遠而深長。
清晨的露水還沒有散去,瀰漫的煙氣之間,羲樂背影挺拔如松嶽,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