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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霄沉吟許久,輕輕搖頭,“既如此,便隨其自然吧。”
陸神醫不禁一怔,“王爺……”
湛霄微微一笑,似輕聲自語道:“這或許也是天意,若恢復記憶難免想起一些誅心遺憾之事,她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偶爾脾氣差點罷了,我讓著點便是了。”
阿旋平日性子尚好,只是對男女之事格外嚴苛,每次想起當年之事中免不得要對他發些脾氣。
***
回到香初居,歸旋正帶著侍女折園中的初梅。伊人如香芙挹雪,見他來了神色俱冷,比梅更清。
侍女們躬身退下。
湛霄扳過她的臉嚴肅道:“再不笑我可便要親了。”
歸旋氣惱不已:“你就會欺負我,神醫怎麼說?”
湛霄搖了搖頭,“神醫說你肝火鬱結、脾氣糟糕。”
歸旋將手中的梅花通通砸在他的身上,“你成日這樣我能不肝火鬱結嗎?尋了個醫生你不許我問,讓你把玥兒帶來你又不帶,問你樓緘的情形你又不說!”
湛霄似笑非笑瞧著她,“你現在倒是越發直接了,便這樣明目張膽想見樓緘了?”
歸旋見他眼中的寒意微微一瑟,隨即心頭怒起,這個人看著溫溫雅雅的,成天給她打太極灌迷燙,其實最霸道不過了,什麼都得聽他的。
“是啊,我就是想見,你答應過的。”
湛霄瞳孔微微一縮,愈發深邃幽冷,過了一會,卻笑了起來,“好,今日便讓你見。”
歸旋倒愣住了,沒想到他真會答應,“湛霄……”
湛霄神色溫潤,從容一笑,“無礙,反正這件事遲早要了結,不見他一面你心中不安。”
歸旋靜靜看著他,眼眸慢慢垂了下來,“你生氣了?”
“是。”
歸旋沉默片刻,上前抱住他的腰身,“對不起,我還是想見一見。見過了,這件事便過去了。”
“若他說我撒謊怎麼辦?”
“……即便他那麼說,我也只能信你。”
***
香初居畔白梅園。
歸旋坐在石椅之上靜靜等待著,忽見一頎長男子穿過層層初梅緩緩而來。
他消瘦了許多,面容蒼白,黑髮未束,長髮之下劍眉秀目,隆鼻柔唇,雖五官深邃分明,卻有種神秘而雌雄莫辯的美。
歸旋站起身來。
他望著歸旋,過了許久,微微笑道:“少夫人,屬下月宴。”
這短短一句,便全然認了。歸旋不禁閉上了眼睛,雖然早有準備,不過畢竟八載時光,湛霄的八載盛年,她的八載信任,旻兒的八載童真。
“為什麼?”她問。
“……我本是夫人的暗衛,只因朝夕相處,心魔漸生,無可擺脫。一切都是月宴之錯,因為我,夫人與王爺夫妻分離,旻兒與父親骨肉離散……不過,月宴並無可後悔之事,若是重新再來,即便萬劫不復月宴亦要與夫人再做夫妻……若說真有什麼遺憾,那便是這八年終究優柔寡斷未能真正一親芳澤,
阿旋,若真是那般,你可還有臉面回到他的身邊?”
楚歸旋“啪”地一聲用力打在他的臉上。
他一動未動,連目光都未有絲毫的閃動,依舊那般深深的、悲喜不明地看著她。
歸旋眼中瑩光閃動,她動了動唇,卻終究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月宴靜靜地站在白梅樹下,直到眼前空空如許,唯有數片落梅隨風悄然飄落。
***
是夜,歸旋看著窗外的明月緩聲說道:“還是放他一條生路吧,他畢竟沒有……讓他不要再回來。”
珠簾之後,湛霄身如修竹、長身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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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曠野,湛霄問道:“你武功已廢,可願淨身留在阿旋身邊。”
月宴抬起眼眸,幾乎毫無猶疑地說:“屬下願意。”
湛霄笑了起來,“月宴,你究竟是與我立下血誓,還是同她立的血誓?”
月宴不語。
湛霄回頭道:“把她帶下來。”
侍衛從後面馬車之內帶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女孩見到月宴不禁大聲叫道:“爹爹、爹爹!”
湛霄道:“既你依言而行,我也依言不殺她了……你帶她走吧。”
月宴一瞬間震驚地望著湛霄,轉頭,只見侍衛鬆開按在玥兒肩上的手,那個小姑娘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奔跑過來。夕陽落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