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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旋勾了勾唇角,“閣下擄我無非是想挾持拙夫,閣下大可以將我的屍身送去,拙夫定會還你一份大禮,用爾等全族之血以洗我今日之恥。”
此言一出,對面之人皆目光微微一變,靖南侯屠盡白狄族之事塞外諸國人盡皆知。
那年輕人哈哈大笑,笑聲朗澈:“夫人何須如此?在下秦無恤,我以全族之性命擔保,如若我等對夫人有半分不敬之舉,無恤萬劫不復、死無全屍!”
歸旋沉吟。
按理她當毫不猶豫提劍自盡,可她不想死、不甘心!湛霄便要回來了,若是等待他的只有自己的死訊,他該有多傷心?
要死,隨時都可以。與月晏分別之時,她向他討了一顆暗衛特有的毒藥。她聽湛霄說過,每名暗衛都會隨身攜帶著這樣的毒藥,藏在牙臼之中,山窮水盡之時,用力咬破,頃刻殞命。
可現在還未到山窮水盡的時刻。
他會來救她的,會來的。
秦無恤見歸旋默然不語,上前恭敬一偮道:“請夫人三思。”
歸旋暗下決心,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扔了過去,秦無恤伸手接住。
歸旋道:“你若先我束手就範便將瓶中之物服下,此乃苗疆之蠱,你若食言,我自有辦法讓你死無全屍、萬劫不復。”
秦無恤眼眸微微一眯,然後笑了起來,仰頭將瓶中之物一飲而盡。
他嘴角拉出一道微妙的弧度瞧著歸旋道:“夫人這下當放心了?無恤與夫人同命,實乃平生之幸也。”
歸旋被他意味莫名的眼光盯著,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心中暗惱,冷哼一聲,昂首走進人群之中。
秦無恤見她走來眼中笑意更深,柔聲道:“夫人,請。”
***
葦花之中的宛春靜彎腰躲著暗暗發抖,直到人聲漸無方才站起身來,天邊已泛起紅霞,可四野一片空茫,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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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靖南侯大破胡虜,夷王遞上降表,雙方在悅野和談。
十月初九,本應在悅野受降的慕湛霄出現在嶽寧。
三千里之遙,兩日便回。
“現在是何狀況?”他將馬鞭遞給身邊隨從邊走邊問。
銘劍道:“各水路、陸路均已嚴設盤查。夫人失蹤的訊息沒有走漏。”
他點了點頭,“把那個婢女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
過了半刻,春靜被帶到堂上。
她見燭火之下負手而立的慕湛霄不禁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撲通跪到地上,哭聲道:“少侯爺,你快救救少夫人!”
慕湛霄面沉如水,道:“你且把當日所聽一字不漏再講一遍。”
春靜定定心神,把那日在蘆葦叢中聽到的話一字一句複述一遍。
慕湛霄盯著她凝神靜聽,過了片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神情莫測的弧度,“秦無恤,西泯王次子司徒無恤。”
***
數千裡外,懷王行帳。
偃修神色恭敬請司徒鏡入坐,“司徒先生,請。”
司徒鏡一拱手:“殿下請。”
兩人雙雙坐在酒座之前。
偃修持起酒壺為司徒鏡和自己各滿上一杯,然後舉起酒杯道:“司徒先生,此杯偃脩敬你,若不是先生十餘年來悉心教導,偃修萬萬不會有今日。”
司徒鏡目含微笑,舉杯飲盡,和聲道:“鏡已將平時所學盡授殿下,殿下志向高遠、才智縱橫,經此大勝,定能達償所願、榮登寶頂。”
偃修微微一笑,“先生到底是希望我登頂,還是希望西泯國王中原登頂?”
司徒鏡臉色不禁一變。
偃修依舊如以往那般目光清澈、笑容爾雅,神色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彷彿是在尋常時日與他閒話家常一般,“先生心懷故國,讓人感佩。當年先生對偃修言,在西泯受人排擠無處容身只能流落中原,想來也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先生十幾年來潛伏在我身邊,輔佐於我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透過我打探我大魏朝野訊息。楚夫人的行蹤你從我處得知,楚夫人在靖南侯心中的地位也是你從我這裡獲知。想來這次劫持楚夫人之事也是先生授意安排。此兩國交戰之機,西泯蠢蠢欲動,如若再掌握了能控制靖南侯的棋子,只怕還真能出其不意一舉獲勝。”
司徒鏡緩緩道:“天一水。”
偃修點了點頭,“若非這樣的天下奇毒,又怎配送先生一程?”
說罷他長身而起,略退一步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