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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擁著她沒有說話,此刻,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緒。他能手書錦繡文章,也曾經劍挑三萬裡山河,卻訴不盡此刻的激盪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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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快,歸旋依舊兢兢業業地繼續學著做一個好女人,每日侍候婆婆、晨昏定省,學女紅、學烹飪、學管家。
其實管家一事她算不得一竅不通。在楚府時雖然有李塵和杜嬤嬤幫襯,但她畢竟已經掌管門庭經年。不過此刻她依然需多做準備。在楚府她可以隨心所欲,做好做壞無人干涉,可慕府不同,一切都有嚴格的規矩和章程,產業和人事也複雜得多。
如果還和上一世一樣,廖夫人今年冬天便會染上一場大病,從此纏綿病榻,接著便會將家中內事全部交付出去。對於錢和權,她本無貪求,不過決不能讓它們和上一世一樣落到徐夫人手裡。
廖夫人見她勤勉,這個月也試著將一個茶園和兩個農莊撥給她管理。這幾處產業的收支簡單,但賬目卻做得規規矩矩、一絲不紊。歸旋知婆婆的意思是讓她由淺入深,順道學習侯府的賬目條理。所以她將這幾處產業幾年內的賬本全都拿回來仔仔細細檢視,一條一條核對比較。
這一日,不知不覺又看到子時。她合了賬本,推開窗戶,看看天上滿天繁星,又看看對面依然亮著燈火的書房,不由笑了起來。
她出門來到小廚房,揮退正打著瞌睡值夜的小婢,挽起袖子先取了兩吊上好的清湯,又取了竹蓀、菜心、鴿蛋、山淮,接著改刀、上火、調味,不多時,兩盅味美色清的素湯便成了。歸旋想了想,又取了一壺三年的玉泉釀放在托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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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案前,執筆批字的湛霄微微一笑,垂首道:“進來。”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女子託著食盤娉娉婷婷了走進來。
湛霄抬眸一笑道:“今日為何有酒?”
歸旋板起臉蛋將食盤“啪”地一下重重放在桌上,“哼,某些人為長不尊,不許旁人耍賴熬夜,自己卻夜夜秉燭夜戰。這玉泉釀助眠又不傷頭,你快些喝了速速睡覺!”
湛霄不禁失笑,“阿旋不用擔心,我自幼修習道家心法,每夜調息入定,歇息一刻足抵常人三刻。”
歸旋頓時來了興趣,“此話當真?可是達摩一派的內家法門?可會像達摩祖師一樣一葦渡江?”
他搖頭笑道:“咱們邊吃邊聊,不然湯都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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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是極好消化的竹蓀山淮湯,清而味醇,毫不油膩。用完了,湛霄卻說:“吃完了不可馬上歇息,我陪你到花園走走。”
歸旋自然求之不得,“好啊,咱們就去浮翠湖那邊走走吧,正好看看那邊的荷花。”
兩人推門而出,滿天繁星入眼、夜風清香拂面,園中一片靜謐而又安逸。兩人踏著細細蟲鳴,繞過假山流泉,沿著一條從月洞門鋪開的圓石小路一路走到魚隱亭邊的浮翠湖。
此時,湖中的蓮已經盛極將衰了。
歸旋靜靜看著夜色下清嬈的芙蕖,低聲道:“今年的夏天快要過完了。”
她的音色溫柔,卻似帶著一絲莫名的嘆息。
湛霄問:“阿旋,你已經數月未出侯府,悶不悶?”
歸旋一怔,“沒有啊。我每日忙碌,又有你和婆母相伴,哪有什麼悶的?”
他唇角彎起一抹會心的淺笑,“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說,長大了要去煙花三月的揚州,要去西風烈馬的塞外,更要去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的北疆。這侯府再好,也不過仰頭一方青天,俯首幾曲清流。阿旋,你當真不悶?”
那樣久遠的傻話居然還有人記得,歸旋亦會心微笑,眼角卻又有點止不住的模糊和潮溼,她緩緩說道:“人生有得必有失,一個人自由自在雖好,但不及你我相伴萬一。”
湛霄不語,過了良久,忽然轉頭對她朗然一笑:“阿旋,我帶你出府吧。”
“啊?”她一時愣住。
“我雖不能如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但至少能帶你在這侯府內外來去自如。”
“啊??”
她還呆在那裡沒反應過來,人便已被他扶腰挾起,頓時間兩鬢生風、腳尖離地,一晃眼便已來到侯府的屋頂。歸旋拼命抑住即將衝口而出的尖叫,回頭瞪眼看著慕湛霄。這一瞬,他又笑了,臉上的笑容讓她想起奇幻瑰麗的雲海,明月而出的天山。
下一刻,又是騰空而起。
不知過了幾番起落,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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