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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真是煩人!
她向湛霄嘮叨,他只笑笑;“家宴而已,何須許多講究?侯府人丁簡單,無需什麼排場,你若問我,只有兩個字——中庸。”
歸旋瞪他。
他接著道:“你若是做著煩,便讓徐管家操持,杜嬤嬤督工,往年怎麼辦的今年照辦便成了。”
歸旋狠狠剜了他一眼,果然是個漫不經心的!他自個樣樣出類拔萃,倒叫她中庸即可。
不行,她也需得事事出類拔萃,這樣才能成為當之無愧的少侯夫人!
湛霄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中所想,暗暗嘆了一聲,伸手拉她過來,“好了,不要想這些,先隨我去見一個人。”
***
慕湛霄帶她來到一處雅靜的院落,歸旋看看四周訝然道:“這雙清齋平常沒有人住,現在住進了什麼人嗎?”
慕湛霄微微一笑,上前叩門:“季掌門可在?”
裡面有人應道:“侯爺請進。”
兩人推門而入,只見院中央站在一四十餘歲的女道,眉目疏朗,神色超然,見到湛霄和歸旋進來持拂行禮:“侯爺、夫人。”
湛霄還禮:“季掌門。”
他回頭對歸旋說:“這位是季真道長,張真人高足,越山門掌教。我請季掌門在侯府小住,於你指點一、二。”
歸旋明白了,這是湛霄為她請的女師,真正的世外高手、真正的俠女!
她頓時熱血沸騰跪拜在地:“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她這一跪倒把季真嚇了一跳,連忙彎腰扶她:“夫人快快請起,貧道才疏學淺,承蒙夫人看重自當盡心竭力,不過這師傅二字萬萬不敢當。”
歸旋還要再拜,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託著怎麼也拜不下去,她只得說道:“歸旋誠心誠意,求掌門成全收下我吧。”
季真見她眉目之間一片懇切不由心中暗暗詫異。季真本是方外之人,不欲與權貴交往過密,只因其師張真人與少侯有忘年之誼,少侯盛意相請,她推脫不得只好應承下來。原以為只是侯府女眷一時興起鬧著玩玩,不想這位少侯夫人竟這般認真。
季真問道:“少夫人高門淑女,千金之軀,何苦要學這粗野無用之技?”
歸旋道:“女子在世,常如浮萍身不由己隨波逐流,禍福生死全賴他人。歸旋羸弱,尋常之時需人費心照料,危急時刻根本無力自保,大難臨頭只能眼睜睜……只能眼睜睜等人捨命相救……季真師傅,我學這‘無用’之技,只為不再做無用之人。歸旋想要自立自強於世,不再讓至親之人為我殫精竭慮苦心憂神。”
湛霄、季真盡皆動容。湛霄看著她,深邃眸光中星芒閃動。
季真也不禁長嘆一聲,扶起她道:“夫人與我有緣,就做我門下一名俗家弟子吧。”
歸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大喜道:“師傅,你收下我啦!”
湛霄朗然而笑,“傻丫頭,是的。”說著他向季真長揖一禮,“多謝掌門不棄。”
***
自此之後,歸旋每日抽兩個時辰到雙清齋跟著季真學劍。歸旋沒有根基,季真教得是舒緩易學的太極劍,以及一些簡單的養身吐納之法。
另一方面,中秋家宴的事歸旋也在熱火朝天地忙活著。她想過了,湛霄說的“中庸”二字並沒有錯,一個家族約定俗成的習慣已經好些年了,她當然不好貿然去改。不過中庸不等於平庸,她不見得要做得多好,最主要的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花了心思。
於是她細細記下了每一個人喜歡的菜式,親自按老侯爺喜歡的風格重新佈置庭院、結飾臺榭,和杜嬤嬤一起徹夜研究新做了幾款風味獨特的月團,給每個孩子都備下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這是她在侯府度過的第一個中秋,從今往後,這就是她的家了。她還記得小時候每一箇中秋,母親都會帶著兒女奴婢們採桂子、釀清酒、做月團,然後在月圓之時領著闔府的女兒家祭拜月神。
她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
“旋兒。”廖夫人輕聲喚道。
她回過頭,“婆母。”
廖夫人指著盤中的月團道:“這個餅滿口清香、甜而不膩,甚好。”
楚歸旋微微笑了起來,不知不覺已到中秋之夜了。
這時菱佩跑過來牽著她的衣袖,小肉包一樣的手兒舉著一塊白玉兔子道:“嫂嫂,你給我的這個小兔子真好看。”
歸旋笑笑幫她戴在腰上,“這樣才好看。看見那邊了嗎?有許多蓮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