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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無愛無恨了哪裡還知道什麼人間疾苦?為惡者作亂世間哀鴻遍野,為匪者所到之處燒|殺|淫|虐,為權者翻雲覆雨抹殺蒼生,這些,難道都是天理公道?!什麼因果報應?什麼六道輪迴?全部是你糊弄天下蒼生的藉口!”
這是,天際突變、狂風驟起、烏雲蔽月。佛堂之內,燭火盡熄,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將高高的佛相襯得忽暗忽明。
楚歸旋臉上的笑容更加孤絕凌傲,“罪女歸旋不敬,若善惡若當真有報,若神佛當真有靈,求佛祖昭彰天理、懲惡揚善,讓南候無恙,讓冤魂復生,讓歸旋承大道因果之罰……嚐遍七苦盡受終伐,絕無怨由!”
***
大魏上京冬季的雷雨原是極少的,可這一夜卻閃電驚雷、疾雨如注。這連綿一夜的大雨彷彿要澆滅那些心底噴湧怒發的火焰,也彷彿要喚醒了某些正在沉睡盤恆不去的靈魂和酣夢。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世(小修)
香盡漏殘,一室靜謐。
他緩緩挑起俊逸的唇角,閉目道:“為何還不睡?當真準備瞧上一夜。”
側躺在旁的楚歸旋果然立時睜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瞧著他,“你怎麼知道?”
慕湛霄睜眼一笑,反問道:“阿旋今夜為何這般古怪?”
歸旋垂下眼簾,過了好一會,方才自言自語地低聲說:“不敢睡。”
他不解地微蹙起眉,“何事不敢睡?”
歸旋抬眸看著他麥色結。實的肩頭,那上面還有一圈淡淡的齒痕。
她哪裡敢睡呢?只怕這一覺醒來,發覺這一切不過是黃粱一夢。
“湛霄哥哥,我若是睡著了你會不會咬回來?”
慕湛霄無語地瞧著她。
歸旋眼睛裡閃過瀲灩難明的流光,“我說中了吧?你睡覺,我守夜。”
他不禁頭疼,“阿旋,你這麼傻氣,怎麼當靖安侯府的少夫人?”
歸旋臉色立時一變。
慕湛霄卻軒朗一笑,伸手將她輕輕攬進懷裡,柔聲道:“傻阿旋,你既是我的妻子,自然可以在我身邊安睡一世。”
歸旋被男人寬闊溫暖的懷抱圍住,一瞬間幾乎落下淚來。她壓下那些澀意,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湛霄哥哥,這一世我們定要白頭偕老。”
他沉默,而後輕笑,“阿旋比我年輕這麼多,日後定是我白髮蒼蒼了,你還滿頭青絲。”
“好啊,就這樣,一言為定。”
就這樣,你活到白髮蒼蒼,我活到滿頭青絲,湛霄哥哥,許我這一世好夢吧。
***
這一夜,慕湛霄睡得極為沉甜。再次醒來,身邊已不見歸旋。
他撩開幔帳,只見她正坐在對面的梳妝檯前梳頭。她在雙鸞瑞凰菱花鏡中瞧見他,頓了頓,對他眨眨眼睛展顏一笑。
鏡中,她著水紅色的紗衣,肌膚勝雪,烏髮如漆,臉上的笑容猶若雨後初晴水風清拂下的盈盈芙蕖。
慕湛霄定了定神,披衣下床,走到臺邊,她正用一圈蓮花纏枝金環彆扭地綰著發。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慕湛霄伸手幫她把蓮花形的扣環扣好。
他在軍中多年,一慣早起,沒想到她起得比他更早。
歸旋道:“當然要早些起來,今日還要給公公和婆母奉茶。”
湛霄略有些意外,輕輕點頭微笑道:“說得甚是。”
歸旋當然知道他意外什麼,她素來無拘無束,規矩禮儀甚是懶散,他沒想到她居然會對新婦敬茶一事這麼重視。
其實上一世她倒也在婚後第二天敬了茶,不過起得晚了,倒要婆婆親戚們等了老半天。
想到這裡,歸旋揚聲道:“書卿可人,侯爺起來了,快些準備洗漱。”
不一會,書卿可人便奉了洗漱用具進來,書卿上前伺候,湛霄略一擺手,“你們下去吧。”
歸旋看在眼裡甚是滿意,慕湛霄長年行軍,身邊近侍從來只有銘劍一人,起居皆自己動手,不像那些公子哥兒,洗個臉都要三個人伺候,洗個澡要五個人伺候,洗著洗著就洗到一塊去了。
湛霄甚快便收拾停當。
歸旋卻瞧著自己的頭髮不滿意,又叫進書卿道:“書卿快些來,再幫我重新梳個頭。”
書卿拿起沉香梳輕輕梳開她的長髮,問:“夫人想梳什麼頭?”
可人在一旁插嘴道:“小姐梳隨雲近香髻和墮馬髻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