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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冷漠,絕情,沒有任何溫度。
向峰抿唇,瞭然了他的意思。
剛才那個人,別說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是平日裡是個老實人,這次他帶頭尋釁滋事是事實,他弄傷了季子期,也是事實。
觸怒到鍾家太子爺,註定沒好果子吃的。
依照他這段日子來對鍾守衡的瞭解,知曉他沒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無害,這男人骨子裡的狠辣壓根不輸於鍾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還好,一旦有人觸碰到,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場禍端。
在向峰的再三要求下,季子期去醫院上了點藥後,回到公司。
面對著很多壓力,她只覺心煩意亂,沒心思去想剛才的事情,更不會想象得到,在她的一個轉身之後,他動了怎樣嗜血的殺意。
低沉肅殺的腳步聲響起來。
她聽得分明,這腳步聲,絕對不是向峰的。
側了側頭,她望向來人,“你怎麼過來了?”
他走過來,卻沒說話,到她面前才停下,目光落在她傷口上。
上了藥,但周圍的肌膚,泛紅了一片。
他的目光灼熱,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面對著他,兀自扯出一抹笑,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窘迫,她出聲問道:“你剛才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他挑眉,反問:“那是你的私人地方?”
“……”她一句話被他堵死。
如果放平時,他這麼堵她,她必然是會回兩句話的,可畢竟今天這件事是他幫了她,她還是客氣一點比較好。
不過,憑良心講,這男人處事的作風與能力,的確讓人折服。
忽然,她笑了笑,半玩笑半認真的問:“鍾守衡,說實話,你今天去幫我解決事情,是不是故意作秀的?……不光去了治安,暗地裡還隱藏著記者?”
鍾守衡聞言,抬眸掃了她一眼,淡漠無波,卻壓迫性十足:“……你覺得,我是在故意作秀?”
“啊,”她應一聲,“難道不是?”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他一聲“呵”笑。
嘲諷,涼薄,譏誚,冷漠。
鍾守衡冷笑著,甩給她一句話:“我要是作秀,不會選擇這麼低端的方式。”
他的態度,漠然到了極點,看的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很少用這麼冷漠的姿態同她講話,唯一的一次,便是喬婉婉出事的那次。
她知道喬婉婉在他心裡的分量,此後也很聰明的不去觸碰他心裡的這個禁|忌,只是,面對著他忽如其來的冷漠情緒,季子期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被今天的事情搞的心煩意亂的,她也沒心思去琢磨他的言外之音,直接想也沒想的說了句,“今天這件事算是過去了,我們之間在商言商,除了相互關聯的利益,彼此都不需要插手誰的事情。”
換言之,就算她今天死在工地,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想跟任何一個人牽扯任何私人感情。
當然,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不會以為是這男人忽然“喜歡上她愛上她了”啊這種自戀的想法,但真的,有些人情,她不想欠。
雖然,該欠的不該欠的,都已經欠了。
從回到西城,到現在,她雖然幫了他一些,但那都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幫的,甚至都還不如欠的多。
她這話,擺明了態度,是想跟他劃清界限。
怒意,瞬間如漲潮海水,席捲他全身。
他輕笑一聲,那種……譏誚中帶著幾分悲涼的笑。
然後,視線落在她身上,他俯身,分分寸寸的逼近了她,單手捏上她下頜,微微抬高,冰冷的聲音從喉間蔓延了出來:“你以為……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
“……”季子期對他善變的情緒更是雲裡霧裡。
莫名其妙的,她又沒招惹到他,他朝著她兇什麼?
伸手,覆上他的手,想掰開,卻發現他用力極大,捏的她生疼,根本就掰不開。
她臉色有些不好,“放開!”
他看著她,不出聲。
這樣的動作,僵持了好一會兒。
直到看到她的下頜上泛起一圈紅,他才收了手。
氣氛,陷入一片詭異。
過了一會兒,痛感散盡了,季子期才不正經的岔開話題,勾著唇角問他:“喂——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冷著臉,“是又怎樣?”
季子期頓時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