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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又怒又急,可眼下她也只是一捧生魂,沒法上前替小黑解了麻繩救它逃走,而眼下去鬼宅找鳳艽來救,怕也是來不及了。
正這般心急火燎,卻見那正走到這方街頭的贏巳忽的叫停了送葬的喪隊,打量小黑幾眼後,微微蹙了眉頭,竟是掏出一掛錢來,親自上前對那幾名捉狗的百姓道:“今日我乳母下葬,可否不要殺生,將這黑犬讓給我?”
錢幣晃眼,又是貴公子開口,先還商量打牙祭的百姓自是喜孜孜的應了,還熱心的道:“巳公子,這黑狗可兇了,要替公子挑了它的腳筋?”
小黑憤然的呲牙抬眼,磨了磨受傷的爪子。
贏巳輕搖搖頭,親自上前去牽過套著小黑脖頸的麻繩,道:“不必了,我是想帶回府養著看宅護院!”
眾人又嘆了兩聲公子心善,也嘆這黑狗好有運氣,這入了公子府那以後便是吃喝不愁了。孟姜也暗舒口氣,見小黑又不情不願的想要呲牙,忙飄過去道:“小黑,先跟贏巳回去,才有機會逃走!”
這聲一出,小黑抖然一震,抬眼看見孟姜飄在不遠處的樹蔭之下,朝它招手,剎時嗚咽了兩聲,兩行眼淚驟然而出,這在外人看來便是因著贏巳相救而感動落淚了,頓時唏噓了一片,連那先前磨刀的屠夫都驚掉了刀子,嘆了好幾聲靈犬。
贏巳也有些怔,緩緩蹲身,抬手試探著輕撫了撫小黑那髒兮兮的頭,輕聲道:“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人殺你了!”……
小黑倒也機靈,裝著溫順的蹭了蹭贏巳手心,卷著尾巴一瘸一拐的跟在贏巳後頭,辦完了慶婆的葬禮,便是被牽回了贏巳府去。
孟姜自是想跟著進去,可剛到那府門前卻是忽感一股異力撲面而來,將她的魂魄險些震得零落,打坐了半晌才聚了周全。
孟姜摁了摁額角,定是那府中擱了什麼驅鬼避邪的法器吧,想來這也是常理,先前她為救鳳艽用鬼聲與那贏巳通話,贏巳自然是篤定她陰魂不散,為求自保也是該尋些法器入宅。
孟姜凝了凝心神,還是先去鳳艽宅中找他商量商量應對之策,到了鬼宅,大門緊閉,穿牆進了宅子,一片死寂,院中滿是落葉,牆腳處當日的血痕尤在,想是鳳艽受傷後便無法打掃,鳳艽尤愛整潔,也不知這幾日是怎麼熬過來的,興許真該給他找個可信的小婢才是。
孟姜繞到臥房,終感覺到了幾絲鳳艽的淡香之氣,本以為他當正在臥榻歇息,卻是見他此時端坐窗前,左手握著一塊白玉,受傷的右手捏著一把銅刀,正在一筆一劃的刻著什麼。他神情專注,眉頭緊鎖,想來因重傷未愈很是吃力,這還算涼爽的天氣,他額頭竟都是細密的汗珠……
孟姜飄上前去,在他耳畔攪起涼氣,微嗔道:“傷沒好,你還有這雅興?快去榻上躺著!”
鳳艽抖然回神,但對孟姜的到來卻也沒有太過意外,將手中白玉又捏得穩了些,輕聲道:“再點上眼,很快就好了!”
孟姜好奇的湊上前一看,那刻的是一個女子的模樣,長髮綰髻,身姿纖嬌,亭亭而立,頓時笑了一笑,靠著窗桓捧著臉,甚是臉皮厚的笑道:“刻的是我吧?我就這麼好看啊?”
鳳艽將那玉人刻出眼珠,放到孟姜臉畔,對比端祥,道:“總是要將你刻得比本人好看些,你才願來棲身啊!”
孟姜剎時明瞭,他定也是知曉了她真身不見蹤影,怕她魂飛魄散,便先行給她雕個玉人安身,笑道:“我夫君真是多才多藝啊,還會雕刻!”
鳳艽無心與她逗笑,將玉人小心擱到案上,以玉人養著她的魂魄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快些將她真身找回才行。抬眼望窗外,殘月已是半升,小黑竟還沒脫身回來,起身整袍,道:“我去想法將小黑要回來!”……
孟姜連忙飄他跟前擋他去路,道:“你不能去那贏巳府,那阿棄若是見了你,定會又拿刀砍你報仇的……”
鳳艽見她發急,想抬手撫她發頂,卻只是撫到一手寒涼的清風,心下暗憂,道:“放心吧!我是打算去找那丞相贏機,請他出面去要那小黑!”……
這個法子想來極好,贏機乃是贏巳的叔父,一向待贏巳甚厚,開口要一隻街頭買來的無主野狗,贏巳定該是不會拒絕才對,可令鳳艽和贏機意外的是,贏巳聽罷贏機來意,卻是道:“巳與這隻黑犬有緣,實在不捨,請叔父原諒!”,說著,還又咳出一口血來,驚得贏機連忙伸手來扶,道:“一隻犬罷了,巳兒怎能急成這般?叔父不要了,不要了……快好生歇著養病。”
贏機走後,贏巳從榻上撐起,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