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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下話,他的笑意變得詼諧諷刺,直接揪住陸勵的衣領耳語了幾句,我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但過後陸勵的臉色變得很僵硬,很難看。
我感激江辭雲沒有以暴制暴。
至少在這一刻!在醫院!他給了我這個交情不深的人一分薄面。因為要真打起來丟人的不會是陸勵也不會是江辭雲,是我。
“都別吵了。”我媽拍著大腿嘶聲力竭的喊出來:“小穎爸還躺在急救室裡。你們就不能消停點!陸勵,小穎和你結婚到現在真沒對不起你什麼,可你有了漂亮姑娘就和小穎離婚,逼得她在房間裡活活痛了好幾個小時。我們家窮才害的我女兒被你瞧不起,我們認窮,你這種高枝我們不會再攀。他爸這次要是能挺過來,我就讓小穎嫁個老實人過日子,你和她沒什麼好往來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驚訝的不是她要把我嫁出去,而是當初騙他們孩子掉了醫生說我以後不能生陸勵才會和我離婚。沒想這裡頭的來龍去脈我媽知道的一清二楚,為了配合還裝傻充愣,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陸勵的喉結一滾沒再留下去,他看了眼急診室的門後闊步離開。漸行漸遠的背影和我堆積的愛與恨全都如同這背影一樣腐爛在了心裡。
陸勵走後,我媽走到江辭雲面前打量地說:“小夥子,雖然不曉得她昨晚為什麼沒回來,又為什麼穿著這樣,但我女兒是什麼樣的人當媽的呀最清楚,你準不是她男朋友。那你和小穎,到底是……”
江辭雲沒有說話,淡然且疲倦的笑代替了一切語言。他靜靜靠在牆上,從兜裡掏出火柴盒在手裡把玩。
我拉住我媽的胳膊,輕聲道:“媽。昨晚出了點小狀況,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我媽無力地點頭,然後就走到急救室門口,巴巴地往窗戶裡望。
江辭雲轉著火柴盒,低著頭突然對我說:”唐穎,把委屈和眼淚都先丟一邊,輸不起就不要輸,忍不了就都去討回來。”
我一怔。
從來沒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一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人為什麼會察覺出我蠢蠢欲動的報復心理?
我看著他,忘了說話。
江辭雲妖冶地抿去嘴角血色,習慣性掏出根菸來,可能意識到這是醫院就又默默收了回去,安安靜靜地倚在牆上,頭微低著,姿勢特別好看。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急診室的門開了,一身藍色褂子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情況怎麼樣,老唐還好吧?”我媽的聲音明顯有點虛。
我趕忙跑過去,著急地問:“醫生,我爸醒了嗎?”
醫生摘下口罩,點了點頭後又嘆氣:“所幸救過來了,只是心臟影響很大,三根動脈堵塞的非常嚴重,要儘快做個搭橋手術。老唐是我們醫院的老病人,他的家庭情況我們都很清楚。所以這個手術你們看……”
醫生的話宛如盆涼水澆了下來,逼著窮人拿出錢來和在身上割肉沒多大區別。
我媽身子一晃,伸手扶住了牆。
“做。怎麼也得做,總不能眼睜睜送個活人去死。他是我爸。”我緩慢又篤定地說。
醫生嘆氣,點頭:“那行,你們儘快準備好錢,藥物和器材關係醫保進不了多少,自費壓力不小啊。”
“大概,要多少。”我艱難地開口。
“一根動脈六七萬。三根……”醫生頓下話:“哎,這手術得請專家來做,其中還不算其他費用,扣除能報銷的,怎麼也得再準備十四五萬吧。”
我不由張開了嘴。
我爸病情時好時壞,胰島素很貴,這藥的報銷又只到百分之四十二,剩下的都是一張張鈔票投進去。對很多家庭來說十五萬不算太大的數目,可久病囊空的我們根本拿不出來。自打我爸病後親戚朋友就和躲傳染病似的躲著我們,能借給我們家這點錢的人真是一個也沒有。
我想了想,逼回眼淚轉身挽住我媽的胳膊:“媽,你說的對,我是該重新嫁人了。不管是給人當後媽還是那種缺胳膊少腿的,只要肯給十幾萬的禮金我就嫁。”
丈夫和女兒對她來講都是肉,她的沉默和不知所措我完全可以理解。
其實前一段有個喪偶的四十歲男人好幾次拖人來和我媽說婚事。那男的有點禿頂,個子只有一米六三,腳還有點跛,是國企的技術員,據說是個老實人,月收入好幾萬,老婆死了之後留下個七歲大的女兒,如果我嫁給他這筆錢他是肯定會出的。
我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崩潰地捂著額頭:“爸媽,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