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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霜晨皺起眉頭,看了看梅子七,不滿地道了一句:“莫名其妙。”
她說罷,拂袖而去,再不多言。
梅子七噙著笑意,目送她離開,眉宇間終是添了一抹惆悵,揮之不散。
天亮之後,南陵王府重歸平靜,那一疊追捕狄秀的緝文終是沒有發出,厚厚地壓在了明霜晨的書房之中……
……
卻說千里之外,尉遲山莊內依舊一片安寧。
自“鎮壺”被盜,已過了三月有餘。雖一直搜尋查詢,卻終無所獲。而尉遲思廣似乎也不著急,更引眾人諸多猜測。
時值清明,細雨迷濛,微透清寒。桃紅柳綠,染作淺灰,如畫寫意。
酉正之時,副總管來到山莊門口,吩咐守衛掌燈。
此時,雨色之中,有人執傘而來。
副總管細細一看,不禁驚愕。身旁的一眾守衛也認出來者,紛紛露了懼色。副總管穩了穩心神,上前幾步,正聲喝道:“狄秀,你還有膽子回來!”
狄秀輕輕抬傘,看了副總管一眼。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數月不見,副總管的膽識愈發出眾,狄某佩服。”
副總管聽得此話,心上大駭。他本是色厲內荏之人,如今便連兇相也裝不出來了。他忙迎上前去,陪笑道:“呃……狄總管,您千萬別誤會……”他壓低了聲音,看了看四下,道,“狄總管,我是怕您回來有危險啊……”
他話未說完,忽聽尉遲思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狄總管,你回來了。”
狄秀合傘,欠身行禮,尊道:“狄秀見過莊主。”
尉遲思廣笑容溫和,道:“看來你已經恢復了啊。”
“託莊主洪福。”狄秀應道。
“如此就好。”尉遲思廣走上前來,抬手拍了拍狄秀的肩膀,笑道,“你是我左膀右臂,山莊不可無你啊。快進來吧。”
狄秀頷首,應了一聲。舉步入莊,待到門口,他卻回頭,看了副總管一眼。
副總管原本定下的心復又被吊了起來,不禁冷汗直冒。
狄秀生了一絲笑意,不再理會他,轉身入莊。
待他換過衣衫,尉遲思廣備下酒宴,替他接風。長男次子,並次女三女,一齊在席。眾人依舊談笑如常,和樂融融。但那笑意之下,心思各藏,深不可測。
酒過三巡,尉遲思廣開口問道:“狄總管,我那四女刁蠻任性,這數月來你跟她在一起,也難為你了。”
狄秀神色安然,道:“莊主言重了。這數月來,四小姐對屬下照顧有加。多虧如此,屬下的病症才能痊癒。”
“哦,不知是何方高人,有如此醫術?”尉遲思廣問道。
“梅谷散人。”狄秀應道。
尉遲思廣笑道:“素聞梅谷散人醫術高超,更精通符籙咒法。狄總管病症奇怪,莫非是厭勝咒法之流?”
狄秀聽得這番問話,抬頭有意無意地看了二小姐尉遲採瑤一眼。
尉遲採瑤心上微驚,臉上卻不露聲色。
狄秀不緊不慢道:“屬下不敢欺瞞莊主。那夜‘鎮壺’被盜,屬下奉命追尋……”
這番話出口,尉遲採瑤已生驚駭,不得不垂眸掩飾心緒。
狄秀卻道:“卻不想那賊人情急之下,開啟了‘鎮壺’……”
尉遲思廣聞言,也微微皺眉。
“之後的事,屬下便全無所知了。想必,屬下的病症,是由天狐而起。”狄秀淡然說完。
尉遲思廣皺眉嘆道:“天狐此物,終不是我凡夫俗子能拘。如今失卻,怕是天意吧。也罷,從今以後,誰也不準再提此事了。”
尉遲採瑤雖不明究裡,但卻稍稍放了心。
尉遲思廣抬手,替狄秀斟了一杯酒,笑道:“一番波折,差點耽誤了好事。”他看了尉遲採瑤一眼,道,“狄總管,你與採瑤的親事,我可一直放在心上呢。”
狄秀笑著端起酒杯,道:“莊主抬愛。”
“狄總管切莫自謙。你與採瑤郎才女貌,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尉遲思廣道,“如今,你既平安回來,便擇吉日,把婚事辦了吧。”
“一切聽憑莊主安排。”狄秀恭敬回答。
尉遲思廣含笑點頭,神情之中滿是欣慰。桌上眾人見此情狀,紛紛敬酒恭賀。
一場歡宴,約莫到了子時,方才散席。
尉遲採瑤滿心疑惑,不敢多留,徑直回房。她遣退婢女,關緊了房門,才略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