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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羽去梨落淚始清(下)
高演與玉清均是一愣,心中思緒翻騰的等著梨落繼續說下去,“崔姐姐與元郎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本以為成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誰想到,崔姐姐進宮給太后祝壽時被先帝看中。元郎曾想帶她遠走高飛,可是他們一走,受牽連的必定是兩家族人……就這樣崔姐姐進了宮。沒多久,元郎在皇上的恩賜下,也娶妻生子,可惜他的妻子在生下孩子一年後,就去了,自此,元郎請旨鎮守北疆,這一守就是三年。”
“三年後,他回到京城,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遇見了他,那是一個梨花方開的日子,”梨落唇角勾起微笑,微笑如花開到眼角,似乎又看到他卓拔的身影,“我去琴行選琴,方到店鋪門口,就聽到裡面有琴音傳來,對於琴藝,我向來自負,可聽到此人的琴聲,我不得不佩服。我原以為是哪家的小姐,進了店鋪才知道是元將軍,我著實一驚,方才他撫琴的神情是那樣的溫柔,我想這或許就是鐵漢柔情。他見我一直盯著他,淡淡一笑問我是不是要買琴,我抿唇笑道,就買你手上的這張琴。見他微愣,我又笑道,你方才撫的這般好,這琴肯定不錯。他笑而不答,我問他是不是不願割愛。他依舊笑而不語,看了看我,目光中帶著惋惜。我知道他定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我淡淡一笑,指著琴問他,你可知這是幾絃琴?他有些莫名其妙,看著琴說,七絃琴。我隨即拿起剪刀剪去兩弦,說道你看錯了,這是五絃琴。他看著斷開的兩弦,恍然一笑,那笑容甚是好看。他問我這絃斷瞭如何再撫,我笑道,舜帝定琴本就五絃,後來文王增了一弦,武王又增了一弦,這才成了七絃。我信手撫了一曲,問他與七絃有何區別,他笑道,聽起來好像並無區別。我付了銀子收好琴,問他,你的眼睛可是失明?他驚訝的看著我,也不生氣反而笑道,當然沒有。我說道,既然沒有失明,就不要用耳朵去了解別人,說完我就走了。”
玉清雖見不到當日的情形,也能想到當日在琴行裡,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與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笑而論琴的樣子。
“之後,我常去那家琴行,可再也沒見過他,我想也許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他竟去了擷玉坊,”梨落繼續說道,目中是濃濃的情意,“我本是擷玉坊的歌妓,論琴藝和唱曲,放眼整個京城,我若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可是劉媽媽始終不甘心,逼我接客。那日我們在大廳裡就吵了起來,為了讓她死心,我拿起匕首在左臂上方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任血流出,並放言,就算使計讓我就範,我也不會順從,我一定會燒了整個擷玉坊。劉媽媽憤恨的看了我一眼就走開了,我滿腹委屈的坐在地上,卻看到一抹袍角來到我的眼前……”
玉清看見娘眼中的柔情,相信當時的娘是驚訝的,也是幸福的。
梨落看著元仲廉,彷彿看到了元潛,“那個時候,我們一起騎馬。他帶我來到落雪軒,植下梨樹,在梨樹下一起撫琴。有的時候,他撫琴,我跳舞。我總是從姐妹處學舞,跳給他看;也有時候,我撫琴,他舞劍……他還親手為我做了一支梨花簪。”
“他一直想為我贖身,可是劉媽媽始終不同意,我原以為劉媽媽是貪圖錢財,沒想到一直是你在從中作梗,好不容易等到劉媽媽同意了,而他卻要出征了,”梨落憤恨的看向宋欽,“這一切都是你,你設計害死元郎,設計他被世人唾罵,好在先帝英明,並未受你矇騙;可是先帝也好糊塗,竟然給你加官進爵。你卻仍不罷手,想要趕盡殺絕。崔姐姐定是知道你的意圖,才會派人救下這兩個孩子。”
一段前塵往事如一樹梨花綻開在眾人面前,又隨著一陣風吹散而去。
高演與玉清相視一望,兩人均未想到這中間竟有這麼多的故事。
“胡延,有些東西,你總以為能唾手可得,可是千帆過境後,你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梨落冷笑,“害死大姐,除去元郎,現在又挾持新帝,你得到了什麼?”
“不錯,我是什麼都沒得到,那你呢?你又得到什麼?”胡延冷道,看向梨落,復又高殷,“我得不到的,又豈會讓與他人!”
高殷只覺得脖頸上的寒意愈發逼近,喉間一緊,“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大齊的江山只能姓高,傳朕旨意,朕今日若遇不測,著六皇叔常山王入纂大統。”
“皇上,萬萬不可,”高演說道,“恕臣不能接旨。”
“好,很好,”胡延大笑,挾著高殷向殿內退去,“黃泉路上沒老少,有皇上陪著老夫,也不寂寞。”
“爹——,”玉清大喊,淚水紛紛,“你不能一錯再錯,放了皇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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