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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上沾著的雪早已經融化,鞋子裡溼噠噠的冰冷一片,是個腳趾頭僵的連知覺都沒有了,沒辦法她只有裹緊了羽絨服蹲在地上蜷的像只刺蝟似的,彷彿這樣就能阻擋熱源的流逝,殊不知,只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
冷到了極點,她不停的搓手哈著熱氣,白色的霧氣甚至都沒聚攏就消失殆盡了。
麥航遠坐在客廳裡,背後的壁爐裡炭火燒的噼啪作響,整個屋子裡溫暖的就像是春天一般,暖風颳的襯衣衣角輕輕飄動,他晃了晃手邊的紅酒杯,淳淳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了淺紅色的掛杯。
他其實不喜歡喝紅酒,因為他極討厭那顏色,深紅的就像血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日裡看這單一的顏色看多了,還是因為這種液體像極了什麼,他總有種厭煩的感覺。
牆上的鐘在零點整點報時,他轉頭,一塵不染的鐘面玻璃上倒影出自己的面孔來,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暖氣實在太足,臉色紅潤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他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起身放杯子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太過用力,發出吧嗒一聲。
路過電視的時候,他順手關掉了開關,原本顯示著大門監控的畫面瞬間變成黑漆漆的一片。
他一邊走向大門一邊想,從十一點到零點,這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性子依舊沒變。
因為太冷了,承歡都怕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凍僵了,於是便在樓道里跳臺階,一邊跳還一邊數,320、321、322……
門咔噠一聲開啟,溫暖的光傾瀉出來,她聞聲抬頭,看見那個站在光暈裡的男人,瞬間有點點恍惚。
陡然射出來的光太強烈,以至於她只能看見他高大傾長的輪廓,而他的五官卻彷彿湮沒在光裡,不管她怎麼努力試圖去看卻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我已經決定去一院,明天就要任職。”
麥航遠朗朗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承歡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她皺著的眉間褶皺瞬間又多出了幾道出來。
他慢慢而至,神色語氣間煞是認真:“SPV的治療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病人能不能醒,通常家屬的鼓勵和陪伴佔大部分的因素,所以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是全力而不是隔三差五。”
承歡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要我每天都守在一院?”
“一句話,行還是不行?”他問的乾脆利落,一點馬虎都不打。
☆、021 女為悅己者容
時至今日,以麥航遠現在的醫學上的成就醫好一個昏迷的病人應該不在話下,承歡知道這是個機會,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抓住這個機會:“好,沒問題。”
“另外,所有的醫護人員一律我這邊重新安排。”
“好,我答應你。”
言承歡軟軟的聲音多多少少是打動麥航遠的利器之一,更重要的或許是她鍥而不捨的等待,他不是沒感覺,八年後的這一次重逢,她學會了示弱,學會了低頭,更學會了忍耐,看來這八年她成長了不少。
達成協議之後,他的語氣也不禁軟了不少:“這會是個很漫長的治療過程,慈銘心外科主任的位置你大概得讓出來了,你真的捨得嗎?”
承歡扯了扯唇,苦澀的笑意蔓延開來:“沒有言致遠,言承歡什麼都不是。”
答應了麥航遠,言承歡沒過幾天就銷假回了醫院著手處理,慶幸的是林俊佑遠在英國,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說這件事情。
要全天看護爸爸,也就意味著要放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為此她特地整理了一下病人資料下午召集了全科室的人開了個會。
慈銘的人都知道老院長住院的事情,所以承歡宣佈要請一段時間的長假時,心外科的醫生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主任的工作她交接給了副主任喬誠,一個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
會後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去工作,和往常無異,回辦公室的路上,林菲跟在承歡後面,臉色有點鬱悶:“您這麼長時間不來,就不怕喬副主任他藉機上位嗎?”
承歡停下腳步看著林菲笑了笑:“喬主任可是中醫大的高材生,又在醫院幹了這麼多年,按照資歷早就該坐上主任這個位置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跟著他要好好的學知道嗎?”
林菲只不過是跟著承歡習慣了,這突然間讓她換個師傅而且還是喬誠那個老頭子想起來她這心裡多多少少就有點彆扭。
回辦公室收拾好了東西,承歡簡單的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