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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裳呢?”
他再看我一眼,徑直走到屋角壁櫥處,握住架上一個黃釉拂塵插,左右各轉了一圈。
這是——我心下驚疑,眼看那壁櫥突然卡啦兩聲,裂開一道縫來,再一下,就現出一角暗房。
謝清流衝裡面道:“換衣裳了。”
我腦子還未及轉過彎,就見一人自暗房裡走了出來。
淺青衫袍,身形高瘦,手裡捧著何太華的紫色朝服。
眉淡長,眼修冷,面上漠然,仔細看,還有一絲熟悉的促狹。
“何其正!”我張大了嘴。
他經過我身邊,半步沒有停留,道:“別傻站著,過來幫忙。”
我愣愣看著他行到床榻前,極認真地開始給何太華換衣裳。
胸口疑惑、難過、歡喜、惆悵,諸般情緒蒸騰。
他修長手指翻飛,先除去何太華身上舊袍,又一絲不苟地,將朝服一層層給她穿戴起來。
套袖子的時候,回頭見我仍舊呆立在那裡,不耐道:“過來幫我扶著,這是我一個人的孃親麼?”
我瞪他一眼,搶到床前,托起何太華身子,眼睛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他也不看我,淡淡道:“我來的比你早,怕耽誤你們敘話,才進裡面躲清淨。”
老實說,自見到這人出來,我腦子就有些停滯。然而回想何太華臨去前說:“見你和小正都好,我也就心安了。”又可知他早在我之前,已經會過了何太華。
“抬手。”他眉頭輕蹙,白我一眼。“真是笨死了。”
小樣!我嘴抽一下,又不由回想起兩個還年幼時,在府裡淘氣,不小心打碎了何太華書房裡那個大號美人瓶,怕受責罰,找了膠水,想把它重新粘合。我捧著倖存的瓶膽,他捏著園曲的瓶角往上粘。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話。
“何其軒,你笨死了!”
“何其軒,你能不亂動麼?”
然後眼窩發漲,心頭狂堵,那些壓抑的難過一下子奔湧而出。
“何其正,”我啞啞喚他一聲,“何太華死了。”
他手一頓,語氣還是平淡。“我知道。”
“何太華死了。”
他又“嗯”一聲,將何太華身子放平。
“以後再沒人罰我們抄書了。”
他沒有回答,低頭專心結著朝服的外扣。
“也沒人罰我們在廊下站著,一站兩個時辰。”
他頭埋得更低,將何太華袍服綬帶擺正,又將邊緣仔細擼順了。
“以後想怎麼爬樹就可以怎麼爬了,真好。”
聽到這一句,他驀的抬頭,惡狠狠地盯著我看。
那眼眶,一早紅得狼狽。
“何其正,我們兩個沒娘了。”我呆呆地問,“以後怎麼辦?”
他手一伸,將我緊緊抱住。“何其軒,你還有我。”
聲音比我的還啞。
我回手用力擁住他。是的,我還有你,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可以體會我現在這種彷彿置身荒漠的悽惶,那就是你了。只有我們兩個,一胎雙生,感同身受,其餘人的安慰,只在皮毛。
抱著你的時候,即使痛,至少靈魂圓滿。
你是這世上的另一個我。也只有我,明白你所有的情緒。
你的自私散漫,你的怕麻煩,你的羞於表達,你的故作冷漠。因為我自己,也是一樣。
我們抱頭痛哭,好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哭得彼此眼淚鼻涕都蹭到對方身上。
直到謝清流在身邊咳嗽。“時間差不多了。”
我才想起,哦是,門外還有人在等我。
吸溜下鼻涕。“何其正,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完事了再來找你。”
如果我還能全身而退的話。說著站起身來,剛要走,就被一把他拽了回去。
“就憑你?想遊說姬長陵?”何其正一臉鄙夷,手抓住我衣領。“脫衣裳。”
我一下愣住。“幹嘛?”
“笨死了。”他幾下脫了我的道袍,套在自己身上。
我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看看他,又看看謝清流。
謝清流點頭。“沒錯,軒軒,憑你是不行的。”
何其正此時已理順了衣裳,用手指梳好頭髮,挑著眉,輕描淡寫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走上前來,幾步將我推進了暗室。
我腳下遲疑,咬著嘴唇。“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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