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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是我父親以前教書的時候分的。”
“啊?”我好奇了,“那為什麼你以前還去擠陳老師?”
慕承和瞅了我一眼,用一種很凝重的神色對我說:“因為這棟樓鬧鬼,我一個人不敢住。”
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隨後用眼神示意了下我的身後說:“據說那人就吊死在你背後的門框上。”他話音未落,我騰地一下,跳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袖子,死盯著他那門框,一下子就覺得好像刮來了一陣陰風。
卻不想,他倏地就笑了。
“嚇你的。”
他又說:“你剛才不是逞強麼?說得好像魔鬼蛇神見了你都得繞道。我瞎編兩句話就嚇著你了?”此刻的笑意已經渲染到他的眉梢。
我放開他的袖子,“大半夜的,你突然來這麼一句,是人都會有點害怕。”而且我哪兒想到,他心情突然這麼好,還能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睡覺的房間在他臥室的隔壁。不大的床,據慕承和本人說是他小時候睡過的,所以只有床墊。
我們鋪好床,收拾了下屋子,差不多凌晨三點多了。
我都不確定,他對我說“住我那兒吧。”這句話時,我究竟是怎麼答應他的。或許當時的心境真的很凌亂,腦子裡一團漿糊,看見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或許因為過去他對我說什麼,我都從沒有拒絕
過。或許我真的在心中是這麼期盼的。
心裡雖然惦念著這些,卻踏實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我拿起手機一看時間,頓時想哀嚎。於是,迅速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臉。
“這麼著急?”慕承和放下報紙問。
“嗯。”我收拾手袋,“人家和我約十點面試。馬上遲到了。”
“我替你拿牛奶。”
“不用了,不用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
“我坐地鐵去,直接能到。”說完,我就颳了一陣風,飛出門去。
走到樓梯拐角,慕承和迅速地開門,叫住我,“薛桐!”
我轉身,隔著十一級臺階的距離,狐疑地看著他。
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給你這個。”然後,輕輕地用一個弧線,將它準確無誤地扔給了我。
那是一把門鑰匙。可能為了不讓它孤零零地顯得太單薄,他將它套在了金屬鑰匙環上,還多掛了一隻機器貓。
我緊緊地將它握在手裡,衝他笑。
去面試的公司是家地產公司,比上回將我除名那家小一些。
會議室裡坐著兩位面試官一男一女,女的年紀大,男的年紀小。昨天白霖就告訴我,這家公司是那種家族性企業,一般情況下老總、經理、會計基本上都是自家人。
照例問了一些問題後,那男的經理又翻了一遍我的簡歷說:“你還會俄語?”
“俄語是我的二外。”
“熟練嗎?”
“還行。”我壯著膽子說。
“那來一段俄語的自我介紹吧。”
聽完對方說完這句,我當場傻眼。就業老師教導我們,要把所有和自己沾上邊的特點都要寫成閃光點。我才小小地閃了下,怎麼這麼快就要打成原形了?
自薦書裡的俄文版,還是去年慕承和幫我寫的。我也沒有刻意去背過。
“可以吧?”那人又問。
我騎虎難下,然後開始想對策。
“Да。”我靈機一動說了個單詞。
“什麼?”那人反問,明顯沒懂。
“能開始了麼?”我立刻笑了。
對方點頭。
然後我開始背慕承和教過的一篇很深情的課文。我記性很好,他講了之後,一般我讀好幾遍就能記個八九不離十。
那篇文章的名字叫《我的家鄉——北京》。
為了加強可信度,我把北京兩個字全部換成A城。
“Мойроднойгород。Яродиласьивырославгороде……”
我回去坐在沙發上,把白天的事情講給慕承和聽。
“然後呢?”他饒有興趣地問。
“然後,我背完了之後,他對我說,‘你的俄語和你的英文一樣流利’,還通知我下次複試。”我咯咯咯地樂了起來。
慕承和也忍俊不禁。
我側著頭瞅他,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