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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立刻去試那把手,果然打不開。剛想呼喚沈曜靈的名字,羅奕一把將我抵在牆上。
“你想讓誰來救你?”他戲謔地笑著,“沈曜靈麼?他憑什麼來救一個婊。子?哦對了,你以為,你這門是誰幫鎖上的?”
我與他四目相視:“你什麼意思?”
羅奕卻答非所問:“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啊?我來猜猜,一百萬有麼?五十萬總得有吧。這錢花的真不虧,他小沈總就是小沈總,擰的真清。畢竟,要不是你,我不會花這麼多錢買傢俱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桌子上餘下的另一份合同,“換那個,這就是我和你小沈總之間的交易。”
他什麼意思?
他在說沈曜靈出賣了我,用我和羅奕做了交換?可是我憑什麼,我現在一無所有,我一點都不值錢。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卻發現只能徒勞地抵在冰涼的牆上:“你想幹什麼?”
“幹你啊!”羅奕面目突然可怖起來。
我心頭燃起一絲惶恐,試圖躲開他的鉗制。
羅奕卻當即用粗暴的動作告訴我反抗是多麼徒勞,他拉住我的胳膊,手正好按在傷口上,激起一陣刺痛。羅奕就這樣半拖半拽,然後將我狠狠扔在沙發上,終於說出這一切變故的來由。
“許朦,你還記得羅德清麼?”
我記得。
他這句話一問出口,我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是羅德清,他是為了羅德清。
兩年以前,我的店最是如火如荼的時候,我去參與了一場競標會。那個專案是一套新的精裝修公寓,打算將牆面的工程外包。我的店那時口碑很好,加上我雖然店面不大,但我和老杜給出的價格很誘人,所以一路暢通無阻殺進了最後環節。
最後還剩兩家公司,除了我們,另一家當時的董事長就是羅德清。羅德清在裝修業方面做得很大,但主要並不是桌布生意,他正是希望透過這個專案開啟桌布市場。在最後的競標環節中,羅德清開出了一個讓我們望塵莫及的價位,一下子就佔據了絕對優勢。同時,他展示了他們的牆紙產品,完全沒有質量劣勢。
老杜當場就粗略算了一下,說按他們的價格,不僅血本無歸,最少還要虧七位數。我也覺得很奇怪,會後立刻託業內的人查了一下。果然,羅德清一個商人,怎麼可能讓自己虧本?
他的牆紙沒有問題,但用的膠質量很次,而眾所周知,桌布的主要汙染都是來自膠裡。我又找人去這個膠的原廠家走訪了一下,他們的膠,甲醛應該是超標的。
於是最後的一場競標會上,我當著雙方的面說穿了這件事。羅德清年紀很大,身體不好,竟然當場中風倒下。之後聽說雖然保住了命,但沒過多久人還是走了。
所以,羅奕他……
015 折磨
果不其然,羅奕冷笑著驗證我的猜想:“他是我父親,去年這個時候去世的。”
我長呼口氣,說實話這件事也是我心頭的結。我為了賺錢這幾年使過很多套路,生意嘛,你搶我,我搶你,這是規則,所有的手段只要在規則內的就不算是為非作歹。但是,這是唯一一宗讓我背上人命的單子。
“我一直想著怎麼報復你。雖然我知道你現在揹著債,店裡也不好,但是僅僅這些又怎麼抵得過我爸一條命?”他陰冷冷地笑著,“殺人誅心,許朦,你得把命和心都賠給我。”
“我沒做錯,你們自己材料有問題,我這連惡性競爭都不算。”我正色,“當然,羅老先生的事情我很遺憾,我和你道歉。”
他二話不說,一巴掌翻在我臉上,羅奕手勁很大,這一下又承載著他的憤怒,打得我半邊臉都在發麻:“道歉?你是不知道這個社會的規則嗎?別說道歉了,你今天就是跪在這給我磕三個頭,我該弄你還是得弄你!”
我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微弱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讓你知道自己有多低賤,就憑你這樣的人,也敢害死我爸?”他說著揪住我的頭髮向後拉,強行讓我昂起頭看著他。
我吃痛,也知道講不了道理。當然,我還知道,他已經得逞了。
羅奕這個局真精彩。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讓我遇見沈曜靈,讓我把他當成救命稻草,當成最後的意義與希望。然後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好起來的時候,讓他親手把我扔進另一個更加殘酷而黑暗的地獄,讓我沉淪,並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