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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自己最清楚,那些庸醫都說是心病,他卻明白已然是病入膏盲,藥石罔效了。本想趁著這回光返照將後事吩咐下去,好走得安祥一點,誰知風清逸頑固不化已然讓他失望,而今看到親孫女兒哀慟欲絕的樣子,他更是五內俱焚。人死最大的悲哀不是離開這個五彩世界、化為枯骨,而是無法割捨與至親的感情,將傷痛留給他們。
“不……不會的。”蘭沁拼命地搖頭。
“沁兒,別難過,爺爺走後,還有逸兒照顧你,他已答應我,會把你當成親妹妹,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你看,你在這世上並不孤獨,來,還不快拜謝哥哥。”
“是,沁兒拜謝哥哥。”拗不過蘭夕生,蘭沁只得對風清逸福了一福,她的心思全在自己爺爺身上,並未發現風清逸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
風清逸看向蘭夕生,後者正向他挑眉,似乎在說:如何?現在後悔還來得來及!不置可否,他道:“爺爺,你和沁兒有話要說,清逸先行告退了。”說罷,深深地看了蘭沁一眼,見她像什麼都沒聽到,只能帶著憂慮和失望出去了。
蘭夕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暗中嘆氣,愛憐地以拇指擦拭蘭沁臉上的淚道,“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今後沁兒定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子。不知道誰有這福氣娶到我的沁兒?”只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爺爺……”暫時忘卻悲痛,蘭沁臉上飛起一片紅霞。
“呵呵。”蘭夕生開心地輕笑,想了想又黯然道,“逸兒是個難得的人才,我本想將你的終身託付予他,可他復仇心太重,我不放心。”
蘭沁將頭埋得很低。
“況且,他在你和復仇之間,選擇了後者。”
蘭沁聞言,猛地抬頭,臉上一片煞白,半晌強笑道:“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是他做的選擇,誰都無權干涉他,不是嗎?”
“你這孩子,怎麼恁地老實?凡事總認為別人是對的,更不會為自己算計。要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他的後半生,難道要用來躲避仇人的追殺?”
“這……”
“所以,你要儘可能地勸他放棄復仇,你的話,他還是聽得進的。”
“我……”是嗎?蘭沁悲哀地想。
“但這些都不是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你。”見蘭沁不解,他繼續道,“你雖認為逸兒報仇沒什麼不對,卻不忍心見那些人遭到滅頂之災,若勸不了逸兒,你定會傾盡全力卻阻止的,對不對?”蘭夕生緊緊地盯著蘭沁。
“我……不知道。”蘭沁心虛地低下頭,她正有這個想法。
“沁兒哪,你太善良了。答應爺爺,若勸不了逸兒,你就隨他去,盡力即可,知道嗎?”
“爺爺,我……”
“沁兒,別介入他的事裡面去,爺爺不想你目睹那些血腥而醜陋的事情,那不屬於你。”
在蘭夕生的注視下,蘭沁只得點頭,她預感到,有些事情將隨爺爺的離去而發生變化。
蘭夕生走得很是安祥,出乎意料的,蘭沁和風清逸誰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像是早已看開了似的。倒是蘭府的下人們,個個眼淚汪汪。
這日,風清逸看了一眼端下來的飯菜道:“又沒吃?”
“是呀,小姐都好幾天沒進食了,盡坐著發呆,這可如何是好?”小如也束手無策,“少爺,你勸勸小姐吧。我們都知道,老爺走了,小姐最難過了,別看臉上沒什麼事,可她把什麼都憋心裡去了,這樣遲早會出事的。”
他何償不想見她?一想到出殯那天她看那他冷淡而哀怨的眼神,他的心就涼了一半。不知道那天爺爺對她說了什麼?如果全說了,那她一定恨死他了,否則也不會這樣不理他。沁兒啊,我不是要故意這麼做的,而是我深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破壞的,想到這兒,他又恢復了信心,舉步向蘭沁居住的“鳴琴樓”走去。
未及“鳴琴樓”,便看到欄杆上倚著一個黑衣素縞的人兒,出神地望著前方,像一隻弱小的黑蝴蝶,飛倦了,停在那兒。
已是初冬天氣,她還穿得這般單薄,就不怕著涼嗎?風清逸在心底恨恨地想,卻脫口而出:“沁兒。”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她哪天會像蝴蝶般飛離而去。
聽到他的呼喚,蘭沁微微轉身,正自疑惑是否聽錯了,不料一陣暈眩突襲而來,扶著欄杆,身子搖搖欲墜。
風清逸大吃一驚,急縱而上,一把抱起蘭沁即將倒地的身子,一腳踢開房門,對不知所措的代嬤嬤吼道:“快去叫大夫。”她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