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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也沒養成孤僻驕縱的千金大小姐脾氣,是蘭府人人捧在手心裡的寶。風清逸比她大了幾歲,畢竟也是個孩子,又處處照顧她,相處雖不是很久,直覺裡卻把她當成了親人,遠比打襁褓裡就服侍她的丫環、嬤嬤來得親熱。練功也因為多了一個人,不再覺得枯躁難熬,也不敷衍塞責了,倒也認認真真了。
蘭夕生看在眼裡,見兩個孩子還小,對他們超於常人的親近也不多加阻攔,乾脆睜隻眼閉隻眼。蘭府下人起初對這個來厲不明的少年不屑一顧,卻見主人對他關懷備至,禮遇有加,又見他隨隨和和,俊逸聰明,也漸漸不敢怠慢,把他當成了主子般看待。
這日夕陽西下,兩個孩子趁著家人忙亂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傍晚的西湖有種別樣的美,慵懶而嫵媚,迷離而妖嬈。夕陽似血,殘照在碧綠幽暗的湖面上,就像悲翠盤中盛著一塊塊的金子,被小舟盪開的波紋衝散,金子就跳躍起來,泛著誘人的光彩。晚風輕輕掠過,帶來遠處歌樓畫舫的淺吟低唱,咿咿呀呀,似有無盡的愁緒在裡面。夜已漸漸逼近,西湖另一番迷人的風彩才剛剛掀開,可這屬於那些無所事事的人們,它留不住思家的人。
風清逸痴痴地看著遠處開起的萬家燈火,或明或暗,聽著岸上婦人呼兒喚女的聲音,或是頑童的驚叫聲,間或夾雜著數聲狗吠,想到這些曾經屬於自己的時光情景竟恍如隔世,不由心中黯然,掉下淚來。淚眼迷濛中,見有人遞來一塊帕子,會是誰呢?是了,一定是孃親,只有娘才會在自己害怕時抱著他軟語安慰。娘不是去了嗎,那為什麼這帕子上有娘身上淡淡的馨香呢?娘,你一定是放心不下逸兒,回來帶逸兒走嗎?
“娘——”再也控制不住,風清逸抱住來人,痛哭失聲。
“哥哥,你怎麼了?病了嗎?”年幼的蘭沁根本弄不清楚狀況,只知道自己生病時才會這樣,遂像爺爺安撫她一樣緊緊地抱著風清逸,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平靜下來的風清逸,看到蘭沁那受到驚嚇的樣子,不禁又是尷尬又是懊悔,情知自己嚇壞了她,擦乾淚道:“我們回去吧。”
“好。”
快到岸邊,蘭沁高興地拍手叫著,她從來沒像現在一樣那麼迫切地想回家裡。打小就住在西湖邊,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得了,可剛剛天漸暮色,風清逸又莫名慟哭,讓她也跟著害怕起來。現在看到岸上漸多的行人,哪有不開心的?
風清逸眼尖地看到她的手指上纏著紗布,遂丟下船槳,牽過她的手問道:“沁兒,告訴我,怎麼弄的?”沁中浮過一個聲音,“刺繡一點兒都不好玩,你看,我的手指頭都刺破了。”
彷彿看到清嵐皺眉的樣子。
“嬤嬤讓我學刺繡,好痛哦。”翹著手指,蘭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以後不學了。”他不希看到她受傷。
“不,我要學。”蘭沁一臉執著。
聞言,風清逸滿心不悅,想當初清嵐因不喜歡刺繡,老求自己帶她出去玩,可自己卻嫌麻煩,從沒答應過,現在想彌補,都沒有機會。眼前這個女娃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冒著被責罵的危險滿足她偷玩的要求,竟還想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沒有察覺到他的悶悶不樂,蘭沁徑自道:“嬤嬤說娘繡得可好了,沁兒要像娘一樣。”
“你娘?”相處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聽蘭沁提及自己雙親,不由問道,“沁兒,你爹孃呢?”
歪著頭,蘭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爺爺說,爹和娘出海遊玩時,就乘仙鶴去了西方的極樂世界。哥哥,那裡很好玩嗎?為什麼爹孃一直不回來看沁兒呢?”
“……”
“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知道嗎,我娘長得可美了,像仙女一樣。”蘭沁滿臉崇拜。
風清逸撇撇嘴,蘭沁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美?若她見了自己的母親,那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美。不過他無心與她爭辯這些,他心裡現在很不舒服。他不喜歡看到蘭沁天真、浪漫、不諳世事的樣子,而自己卻要揹負太多的仇恨。同樣是父母早逝,境遇卻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不覺升起捉弄她的念頭,“傻丫頭,你爺爺騙你的。”見蘭沁瞪大雙目,遂邪惡地笑道:“極樂世界就是地獄,你爹孃早死啦。”
“你騙我的,我爹孃才不會死,不會死。”蘭沁握緊雙拳,眼中蓄滿了淚水。
“笨,他們抱過你嗎?哄過你睡覺嗎?沒有吧。如果不是死了,就是不愛你,哪有父母丟下自己女兒獨自去玩的道理。”
蘭沁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