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又去捋耳邊的碎髮:“啊,已經下班了,我馬上就走……你,有什麼事嗎?”
虞紹珩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尷尬慌亂,施施然走進來,面上仍是一以貫之的謙恭溫和:
“之前家父的秘書整理許先生的藏書,看到這一套裡夾了書籤,我想,可能是先生或者師母正在看的。當時事情忙,忘記跟您提了。”
說著,把一函書匣放到了蘇眉桌上——正是那一日蘇眉裝在行李箱裡要帶走,卻被許廣蔭攔下的《玉臺新詠》,是她那些日子常看來消遣的,因此在裡頭加了書籤。
蘇眉一見,胸中半澀半酸,輕輕捧了書出來,書籤隔出那一頁恰是一首“……君去已日遠,鬱結令人老。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字如眼簾,蜇得她胸口刺麻一痛。“是我在看,給你們添麻煩了。”蘇眉抬手抽了書籤,便將書合上放了回去,“明天我就把書入庫補上。”
虞紹珩忙道:“不必了。這書是去年家父才讓我送給許先生的,原本就不在那批書目上。”他說著,語氣漸漸變得輕緩,“既然是您在看,不如就留下看完吧。”自那一日他聽見許廣蔭同蘇眉爭執,便記住了。虞浩霆叫秘書去打理捐書的事,他立刻就讓人把這套書先找了出來——她喜歡的東西,怎麼會得不到呢?
蘇眉看著他目光懇切,但想起那天同許廣蔭的爭執,仍覺得自己這樣把書留下似乎不太妥當。虞紹珩見她猶疑,心底輕嘆了口氣,把一早打好的腹稿唸了出:
“許先生的書都捐了,別的都留在許家了吧?這個……您要不要留下,做個念想?”
他並不想跟她提許蘭蓀,私心裡更是盼著她越早忘了許蘭蓀越好,但有時候,他又少不得拿這件事當個幌子——若他不是許蘭蓀的學生,這時候他能找什麼說辭來尋她呢?
他此言一出,便見蘇眉的視線顫了一顫,亮晶晶眸子定定看著那書,喃喃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15、春晴(二)
蘇眉滿心感激,虞紹珩卻不大喜歡這個話題,他還是喜歡適才他敲門時看到的畫面,他可以等她伸完那個懶腰再敲門的,他偏不,他見多了她在他面前裝腔作勢,現在,他想要剝開她的小畫皮瞧一瞧。
而且,她那個歪歪的懶腰還提醒了他一件事。
她抬起的手臂扯皺了她身上的薄呢旗袍,也拉起了少女輕盈而美好的身體曲線,以他的經驗來看,她不算是個豐盈飽滿的可人兒,不過,她這樣玲瓏纖細的身材,有些事太過分了也會顯得奇怪。她溫柔的輪廓叫他想起再過些天就會開放的芍藥花苞,想起滿月的小貓或者小兔子的腦袋……他一直覺得那些用瓷器玉器珍珠寶石來形容女人的人,不是偷懶,就是沒有認真體會過——人的美麗是有生命的,女人尤是,甚至她的呼吸都能洩露她的情感,是歡喜還是哀愁,也只有這樣的美,才會讓人想要碰觸。
倘若一個女人真的美麗得像瓷器,那也只好擱在案頭當擺設了。
她這個歪歪的懶腰提醒了他。
他竟然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考校她的身材,看來,他喜歡她或許比他自己想得還要多一些。他為著她,什麼女朋友也沒有了,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她要是知道了他現在在想什麼,會怎麼樣?她會昏過去也說不準——她現在要是昏過去倒好了,他默默地掃了一眼她衣裳下的小動物,她低了頭就只到他胸口,他看什麼她都不知道,他現在能想出三種四種讓她昏過去的法子,但卻只能肅然道:
“師母不用客氣。您回家嗎?我順便送您。”
蘇眉只覺得因為自己一枚書籤,就讓這套書失而復得,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卻再想不到,所謂“天意”全是人為,亦想不到連她這間辦公室都是被他請人調換過的——原本她被安置在隔壁,是朝向採光最好的一間,只是對桌辦公的是個去年才畢業的年輕博士,尚未娶妻。虞紹珩查了查他的履歷便否掉了,那博士的畢業論文研究的是“晚唐齊梁體”,人道最風流者,莫過“魏晉人物晚唐詩”,許蘭蓀的學問就是極好的,他可不會再叫她跟個風流才子日對夜對。於是,極含蓄地跟父親的秘書商量:
“是不是讓許夫人跟女同事在一起比較好?”
那秘書一點就透,心道這位大少爺雖然年輕,卻是慮事周詳,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把一個十幾歲的孀閨新寡跟個小白臉兒安排在一起,確實不像那麼回事兒,於是便同學校打招呼換過。
蘇眉自然想不到這些,更想不到虞紹珩從進門到現在都在她身上轉了什麼念頭。此刻聽他一問,忽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