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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潤一派天真,赤子之心,去那等形勢不明的地方,總是讓人不免擔憂。
再一個,就是因為敬安郡主之前已經知會過他,蓁蓁肯定是要去的,他不願意同時讓兩個女兒送到同一個複雜的地方去。
或許也只有在後院的女人們看來,這只是皇帝推行的一次學堂方面的改革,給了女子們更高的晉升機會。但她們也同樣看不到,皇帝整治京城宗族關係的決心有多大。
前頭國子監已經集合了滿京城的廕生,現在再辦個女學,想在孩子們的婚事上做些手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對上女兒飽含希冀、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葉檁卻怎麼也硬不下心腸了。再回想白日裡老師的那一番話,想想自己這半生過來都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今上有不昏聵,沒道理去為難自家女兒。潤潤又不像蓁蓁那樣,是被母親期待著去爭什麼的,想來也並不會陷入什麼麻煩。
說起來,連蓁蓁,他也是不希望他去爭那樣一個位置的。
一國儲君,到底還不是權利最頂峰的那個,卻已經擔起常人無法理解的風險和責任。
雖說太子從小坐上了儲君的位置,母后精明強幹、穩居中宮,身邊還有個親兄弟扶持,下面的兄弟也都跟他差上兩三歲。
可奪嫡之路,自古就是變數奇多,父子反目、兄弟倪牆的情形,古來已久。其中之兇險,絕非外人可窺的一斑。
若他跟敬安郡主的夫妻關係和睦,大可以勸上一勸。可偏偏他和敬安郡主的關係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絕不是短期內就可以轉圜的。
而且信王爺至今還沒有世子,皇帝也沒說給信王爺唯一的孫女——蓁蓁封個縣主,也難怪他們卯著勁要把蓁蓁腿上那樣一個位置。
女兒母族強勢,也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改變。
葉檁輕輕嘆了口氣,很多時候他都是心疼蓁蓁的,小小年紀就過的那樣沉重,再看看眼前潤潤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輕咬著嘴唇的緊張模樣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既然潤潤想去,那咱們就去!”
已經有個女兒過的不順心,總不能教另一個也不如意。
得到了爹爹的允許,潤潤開心地輕叫了一聲,原地蹦了幾下,然後才想起來什麼,站穩腳步,側身給屋裡的長輩道了個萬福。剛才他二哥才說過的,再外面吃飯走路樣樣都有人瞧著,若是失了儀度,也是要教人看笑話的。
可臉上的笑容確實藏不下的,精緻的眉眼彎彎,花瓣似的的小嘴唇一排白亮的小貝齒整整齊齊的,看著就讓人不禁跟著開心。
老太太將潤潤摟到懷裡,也是幫著一起開心,“明兒我就讓半夏去庫房裡找幾匹好料子,給潤潤裁上幾身上學堂的新衣服。”
其實潤潤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的衣服本就比幾個哥哥姐姐多一些。也是老太太心疼她,恐府裡有拜高踩低的奴才見潤潤沒了親孃,敢短她的吃用,所以她的用度向來是跟老太太屋裡一手包辦,跟她一致的。
“新衣服不要了,哥哥姐姐都還沒有呢。”潤潤絞著手指,不太好意思地說。
老太太愛憐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個鬼靈精,自己變著法討我的東西不算,還幫你兄弟姐妹要。行行行,都依你,給你們幾個小的一人做幾身新衣服上身。”
潤潤厚紅著臉拱進了她祖母的懷裡。
葉瑀起鬨道:“那我們不是都要謝謝妹妹,拖了妹妹的福,我們才有了這回的新衣服!”說罷誇張地起身給她作了個揖。
滿屋子裡的沒有不被他這抖機靈的勁兒逗笑的,潤潤的小臉越發紅了,連帶著耳根子就要熟透了。
葉檁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這幾個人,竟沒有一個擔心潤潤考不上的。這女學好歹是第一屆,是最惹人注目的,既然特地強調了考核這一項,想也知道沒有那麼容易過。
不過既然大家都那麼好的興致,他眼下提出來倒是掃了興。不妨等過幾日考核前再去探探風聲,看具體是考核什麼,再讓潤潤準備不遲。
…
所以當眼圈泛紅的老太太,帶著同樣眼睛紅紅的潤潤來根自己說,讓他幫著潤潤作弊的時候,葉檁還真是措手不及。
當然老太太開頭說的也挺隱晦:“咱們潤潤年紀小,從小沒了親孃,多是她姨母和我在養著,你也知道,她姨母本是有些嚴厲的,是我心疼潤潤,一直沒捨得讓她吃苦,六歲了,還沒開蒙,前幾個月才開始寫千字文描紅……這事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誤了潤潤……”說著說著就輕聲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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